这幺一个能打的少年军将,在河北颇有用武之地。人还这幺年轻,放弃河南的基业,统领成都王旧部,在河北重新奋斗,也不是不可以啊。
奈何,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放弃奋斗多年的基业,从头开始,这个决心不是每个人都能下的,除非河南实在待不下去。
「卢公,你别和石超他们搅在一起了,没下场的。你若来帮我,政务皆由公做主,如何?」邵勋诚恳地说道。
卢志一听又苦笑,道:「你那点家业,有多少政务?」
「卢公,我家业是不大,但与一般人不同。」邵勋说道:「我走的是一条艰难的路,但也是稳固的路。上次会面之后,梁县、广成泽一带又有了很大的不同,有空来看看便知。」
卢志被勾起了好奇心。
他信息不是很通畅,真不知道邵勋又搞了什幺,于是点头道:「王师入河北,这地方确实待不下去了,或可南下梁县,以观邵君家业。」
「这个不急。」邵勋又拉住他的手,笑道:「而今四处战乱,贼匪横行,路途多有不畅。卢公不妨在我军中多留几日,待得胜班师之后,一起回洛阳,可好?」
卢志想了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道:「也好。不过,我得先去趟邺城。」
「此为正事,早去早回。」邵勋说道。
******
卢志当天就走了。
邵勋等到第二天,便下令全军过洹(huán)水,直扑四十里外的邺城。
从战术上来说,欲攻灭分布在阳平、平原的五六万叛军,压根无需走邺城。
但说穿了,古今中外打仗,都逃不过「观瞻」二字。
唐安史之乱时期,李泌建议分出一部兵马,自河套北出塞,经大同,迂回攻幽州,「覆其巢穴」,但肃宗抵挡不了收复洛阳的政治意义,拒绝了,继续在中原绞肉。
司马越同样抵挡不了收复邺城的政治意义,于是绕了这幺一大圈,反倒给了汲桑充分的调整时间,也是没谁了。
而这个时候,刘舆才施施然带着大军出汲郡,速度很慢,一天走不到二十里。
他与官渡的司马越保持着密切的书信联络,几乎每天都有使者往返,带来太傅的最新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