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有什幺出奇之处吗?庾敳不太清楚,大概太傅盛怒之下也没在意吧,随手一点而已。
「太傅,东、西两路大军合围汲桑,何忧也?」新入府的记室参军阮瞻上前,轻声问道。
司马越一时间竟不知该怎幺回答他。
阮瞻看了看地图,又对照了下之前得闻的诸部动向,脸色有些不安,提醒道:「太傅,材官将军邵勋轻敌冒进,是不是提醒下?」
庾敳、郭象同时看向阮瞻,像看傻子一样。
阮瞻不以为意,继续慢吞吞地说道:「邵材官乃军中闻名之勇将,若因轻敌折损,恐伤士气,太傅还是速速遣使劝诫下吧,着其勿要贪功了。」
折损勇将,确实很伤士气,甚至会导致大败,这在历史上并不鲜见。
阮瞻提醒司马越注意这一点,别折损了「爱将」,这是出于职责,并无私心。
事实上他对邵勋没什幺恶感。
他也没太多门第之见,早年甚至还为家世低贱之人弹过琴,愉悦众人。
太傅征辟,他本不想来的。
他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对功名利禄也没太多兴趣。太傅征辟僚属,又首重名气,次重才干,他觉得这样不好,不想给幕府添乱。
无奈太傅再三征辟,这才领了个记室参军之职,做做文书之类的庶务。
这会其实是他第一次在军事上建言,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尽到职责就是了,听不听是太傅的事。
太傅当然不听。
「千里(阮瞻),军争之事你不懂。」司马越淡淡说道:「有的时候,需要老成持重,缓缓进兵。有的时候,就需勇猛精进,不给敌人喘息之机。而今便是后者了,邵勋勇冠三军,所统牙门军又是禁军骁锐。汲桑小贼也,破之不难。一旦邵勋包抄到位,苟道将再正面进军,贼众必败。」
「太傅明见,仆谬矣,贻笑大方了。」阮瞻不好意思地说道。
庾敳、郭象扭过头去,不想再看这个老实傻子了。
司马越看着地图,神思有些恍惚。
前阵子,他偶然间从府中仆婢那里得知,邵勋这厮竟然还送过一件皮裘给王妃裴氏。
每至冬日,裴氏都穿在身上,司马越见过好几回。
这其实不算什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