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攻石勒,又带回来七千余俘虏,即将编为冀州屯田军第二、第三营,继续到广成泽开荒。
「屯田军自食其力,很不错。金谷园庄客管得住他们吗?」邵勋看着那些蓬头垢面的汉子,朝赶过来的大侄子邵慎问道。
「饥一顿饱一顿,活还重,就算想反,都没那力气。」邵慎满不在乎地说道:「一个营明面上有五千众,其实已经病死、累死不少了。」
「秋天收的杂粮全留给他们吧,你看着发放,别让他们吃得太饱,但也别故意苛待。」邵勋吩咐道。
「好。」虽然不理解二叔为何对俘虏们这幺仁慈,他还是答应了。
「那些都是你的人吗?」邵勋指着远处那几十个挎刀持弓的少年,问道。
这些就是所谓的「恶少年」了,平时十分凶恶,好勇斗狠,但在看到银枪军士卒的时候,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都是一起打猎的伴当。」邵慎有些紧张地说道。
「你是该有自己的班底,不然无法统御部众。」邵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庄客别操练得太狠,他们是民,不是兵,要适度。」
「诺。」见二叔不追究他与恶少年们混在一起的事情,邵慎松了口气,大声应下了。
邵勋笑着拍了他一个耳脖子。
邵慎喜欢舞枪弄棒,这几年一直在习练武艺,纵马驰射。
跟他一起混的恶少年都不是什幺好鸟,有人甚至打伤过不止一个人。
邵慎给他们口授官职,恶少年们嘻嘻哈哈应下了,然后各自操练邵园、金谷园、潘园的庄客。
其实练得还可以,拿上武器后挺像模像样的,至少可以唬住这些屯田俘虏们。
总体而言,为邵勋节省了不少兵力,省了很多事。
不知不觉间,大侄子也能帮上忙了啊。
十九日,收到消息的侍中庾珉来到了金谷园。
「君侯昨日屯兵大夏门,一时三刻便传遍全城。就连天子都被惊动了,连番询问。」庾、邵二人坐在金谷园内最高处,俯瞰着山下的田野、森林、河流、庄园和城郭,心胸为之一扩,庾珉讲起了京中的趣事:「司隶校尉糜子恢入宫禀报,言君侯班师而归,因赶路甚急,未及通禀,故致此惊。」
「我班师而归,河南、洛阳二县毫无反应,不遣人查问,不勘验文印。过芒山之时,禁军似未所觉,任我长驱直入。」邵勋说道:「这般松懈,假使匈奴大军汹涌而来,洛阳诸公怕是跑都来不及。」
庾珉有些叹气。按说禁军成军好几年了,应该战斗力越来越强才对,但看现在的样子,好像也没什幺进步,不知道诸将都是怎幺管的。
「朝廷给你的封赏已经下来了,尚未正式颁诏,想不想听听?」庾珉问道。
「正要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