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以往,这些太守们顶多打不过跑路,降贼的极少。
河北就不谈了,那是司马颖的地盘,天生跟朝廷不太对付,跑路、降贼的不少。但直面匈奴一线的并州,却没有那幺多恶劣事件。
可今年已经出了一个上党太守庞淳降贼事件,这会弘农太守垣延也降了,情况有点不大对啊。
大晋再输下去,投降的只会越来越多。
到最后没人输了,也就该灭亡了。
「杜公,贼势猖獗,宜阳这边该同心协力了。」邵勋说道。
杜耽叹了口气,有些犹豫。
一泉坞甚为坚固,人丁众多。前几年与邵勋做交易,又得了不少军用器械,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匈奴多骑军,且目标是洛阳,不一定会拿一泉坞怎幺样。
就当他们是张方好了,索要钱粮时给一些罢了,虽然今年大旱很困难,但冬小麦收成良好,眼下却是有底气的。
杜尹则还在一旁嗟叹:「垣延此贼,先前还说弘农、陕县屡遭胡骑剽掠,不堪其扰,想把治所搬到宜阳来,幸好没听他的,不然这会宜阳都没了。真真好贼子,无君无父,吾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
「现在说这些有甚用?」杜耽看了一眼弟弟,说道。
杜尹长叹一声,不再言语了。
邵勋看兄弟俩在那叽叽歪歪,心中有些不耐,道:「守宜阳,还得同心协力。一泉坞兵精粮足,或可——」
「都督。」杜耽长揖一礼,道:「今岁大旱,甚为艰难。然击贼乃国战,我兄弟二人亦不能落于人后,今愿献粮十万斛、猪羊二百口,以济军需。」
杜尹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什幺。
邵勋呵呵笑了一下。
这些坞堡帅们,个个滑头,人人打着小算盘。想要他们出兵出粮那是千难万难,在听到太守垣延投降之后,更是胆小如鼠,只愿给些粮肉就打发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跟他们算帐的时候。
把宝贵的兵力消耗在本地坞堡上面不划算,还有可能逼得他们投匈奴。
「粮十五万斛,再出一千丁。」邵勋脸色陡然一变,说道:「不然的话——」
杜耽看着邵勋,沉默许久。
遥想三四年前,他们还言谈甚欢,交情不错呢。但眼下说翻脸就翻脸,说威胁就威胁,这人属狗的幺?
杜尹在一旁屏住呼吸,紧张无比。
「好。」杜耽最后松口了。
「其余诸坞,有劳杜君通禀,人人皆要献粮、出丁。」邵勋又道。
「定如君所愿。」杜耽无奈道。
达到目的后,邵勋懒得废话了,翻身上马,往金门坞而去。
八月十七日,大军抵达金门坞,他第一时间派人北上,抢占回溪坂,伐木设栅,以防贼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