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总指挥就是王衍。他这幺建议,属实是路径依赖了。
「会不会太怯懦了,有伤士气?」司马越问道。
「禁军士气低落,理该持重一些。」王衍说道。
司马越有些尴尬。
孟津之战,是他在幕僚的撺掇下发起的,结果十分惨澹。
禁军右卫五千人马土崩瓦解,殿中将军宋胄以下将校数十员死难。
他到现在也不觉得这样做有问题,只是觉得没配合好罢了。
「新安道上不是也有贼军幺?如何了?」他又问道。
「度支陈校尉所部败于硖石,退至函谷关后,复败。」王衍说道:「收得残兵千余,屯于西明门外。」
「怎幺败的?」司马越觉得自己的额头又突突直跳了,有些生气。
「陈校尉与王弥大战,居于上风。伪汝阴王刘景率精骑绕后突袭,左右驰射,王师遂败。」
「阵列野战真打不过了?」司马越问道。
王衍摇了摇头。
「那邵勋怎幺打的?」司马越一拍案几,质问道。
王衍仿佛没感受到司马越愤怒的情绪,只道:「邵勋也不与匈奴骑兵阵战。七里隘之战,乃设伏取胜。闻贼骑大至之后,他便退守宜阳了。」
司马越一窒。
这小贼脑子这幺清醒?知道什幺能打,什幺不能打,确实比宋胄、陈颜之辈强多了。
「也就是说,匈奴两路进兵,已从西面、北面进薄洛阳?」
「西路或许只是偏师,贼军主力还在北面。」
「匈奴粮道在何处?能否遣兵遮断?」
「司徒,匈奴粮道当有两路。一路为新安道,一路为轵关道。」王衍回道。
新安道指的是粮食自大阳运到陕县后,一路向东,过新安县运抵洛阳城西。
轵关道指的是粮食自大阳东运,出轵关陉,入河内,再南下运至洛阳城北。
其实吧,匈奴是有粮道,但似乎又没粮道。
因为他们的粮食真不够吃。
不然也不会沿途大肆掳掠,并逼迫坞堡、郡县供给粮草了,为此还耽误了不少时间。
「邵勋不是不愿去白马幺?」司马越突然说道:「着其北上攻陕,断匈奴一路粮道。」
「是。」王衍低下头,应道。
司马越的脸色渐渐好看了起来。
他发现,这一招真是绝。
邵勋若能攻克陕县,匈奴两条粮道被断一条,军馈不继。
邵勋若攻陕失败,似乎也不是坏事。
「着北宫纯来见孤。」司马越坐直了身子,下令道。
去年王弥围城,靠着凉州兵的勇猛击退。
今岁匈奴来攻,或许也能靠他们力挽狂澜。
司马越不介意见一见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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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没等司马越下令邵勋北上,陕县的敌人就攻过来了。
来者乃老熟人王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