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浚此人,离了鲜卑简直不知道怎幺打仗。」邵勋嗤笑道:「以前鲜卑帮他打仗,现在他帮鲜卑打仗,真是一对好翁婿啊。」
「王幽州也是没办法。他与慕容氏、宇文氏没有交情,失去段部鲜卑外援后,他拿不住河北,别说匈奴了,石勒他都打不过。」杨瑁摇头叹息道:「陈公可不能指望此人,他不行的。」
「我不会那幺蠢的。」邵勋说道:「杨公,兖州诸事,你可得费心了。嗣王督军兖州,名不正言不顺,尤需杨公支持。」
「我这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杨瑁苦笑道:「天子真会同意吗?」
「天子会同意的。」邵勋笑道:「因为洛阳朝堂上还是有聪明人,他们会发现,洛阳已经被顶在最前线了。关中战火将燃,一旦沦陷,洛阳情势更加危急,这个时候就更需要豫、兖、徐诸州支持。我总说『相忍为国』,我忍了,天子也得忍忍嘛。他不想忍的话,会有人劝他忍。如此而已,杨公勿忧。」
杨瑁再度苦笑。
两次苦笑,原因却不一样,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能懂了。
「徐州那边,陈公安排妥当了吗?」杨瑁问道。
「徐州裴使君已表司隶校尉糜晃糜子恢为东海内史。」邵勋说道:「此事应无大碍。」
司马越死后,糜晃彷徨无比。
性格决定命运,他试图弥补邵勋、司马越之间的裂痕,到最后两头不落好。
当然,邵勋其实对他没什幺意见。
徐州太远,他压根管不了,裴妃母子属意糜晃,他也没意见。
原本的内史是太原王承,司马毗的老师之一。但王承已决定南渡建邺,位置就空出来了。
糜氏是东海本地士族,门第不高。
这些年,因为在洛阳步步高升的关系,糜氏在老家发展迅猛,很多百姓乃至豪强前来依附,实力大增。
有家族势力支撑,再加上官职带来的便利,应该能与王氏分庭抗礼吧?
其实邵勋更希望他能与王氏联合,共守东海国四郡,就是不知道行不行了。
「明公,该走了。」蔡承从门外走了进来,禀报导。
「好。」邵勋点了点头,然后又对杨瑁行了一礼,道:「杨公保重。我令唐剑屯于廪丘,一旦有变,须臾可至。」
「劳陈公费心了。」杨瑁回了一礼。
邵勋就此转身离去,踏上了归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