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若来,增色多矣。」邵勋喜道。
这并非夸张。
和老登同一时代的名士,基本都凋零了,就剩他一个。
再加上他一直出任高官,名气愈发响亮。
一般的世家子弟,都以得到他一句点评为荣。
王衍若能来参加婚礼,并且消息提前散布出去的话,涌来许昌的士人会非常多——王衍能来,其实也是一种政治表态。
「密诏之事……」王衍沉吟了一下,道:「宫中处死了十余宫人、侍卫。」
「就这些?」邵勋问道。
「就这些。」
「也罢。」邵勋说道:「我也并非咄咄逼人之辈,到此为止也好。」
侍卫是谁招募的?谁有这个能力替天子招募侍卫?这个问题如果深挖下去的话,估计能牵出大鱼来,不好收场。
无论是天子还是邵勋,都不好收场,到此为止就够了。
「匈奴入寇之事,今岁怕是难以避免了。」王衍又道:「陈公有何良策?」
「其实还是老办法,坚守不出。」邵勋说道。
「匈奴得了关中,兵众愈广,会不会攻破洛阳?」王衍担忧道。
「禁军尚有两万五千余众吧?再征发豪门僮仆、郡县丁壮一两万人,凑个四五万大军,必无事也。」邵勋说道:「但深沟高垒,切勿出城浪战。」
四五万人守城,其中至少一半人算是有点战争经验的士卒,再加上洛阳那幺多工匠打造器械、守具,匈奴人要付出什幺代价来破城?
他们付不起这个代价!
当然,以上都是理想情况。实际之中,还要考虑各种变量,比如天子的骚操作,以及粮食是否充足等等,很复杂。
但建议他已经给出了,听不听是朝廷的事。
「陈公不出兵助守洛阳?」王衍眉头一皱,问道。
「长沙王旧事,殷鉴不远。」邵勋说道:「朝廷若不担心洛阳缺粮,我当然可率军赴援。」
王衍沉默了一会,不放心地问道:「以现有兵力,真能守住洛阳?」
「太尉。」邵勋失笑道:「今岁禁军还出城野战,打退了呼延晏呢。守城更为简单,断出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