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现在急着得到河阳三城?」裴妃问道:「豫兖很多郡国只是表面归心罢了。」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现在时机很不错,待匈奴镇压了关中,可就不一定有这个时间了。」邵勋说道:「先筑起来再说,将来总要北伐的。再者,豫州诸郡,表面归心就够了,以后地盘大了,自然能真正归心。」
「幕府怎幺样?」
「小事我也不怎幺管。」邵勋说道:「大事则由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发往许昌,奏予我知。嗣王最近没有乱来,很稳重。」
「濮阳、荥阳、东平等地又遭掳掠了吧?」
「匈奴游骑,偷渡而来罢了。」邵勋说道:「上千里的河防,我也防不住,这几个郡国的田地确实多半荒芜了,今年秋收后还得调拨粮食赈济。」
「没去匈奴那边闹一闹?」
「人家骑兵是我十倍以上,即便只征发一小部分人,也足够防住我了。」邵勋说道:「除非再像高平那样,与我当面决战,不然袭扰不起的。」
「难怪你要掺和河阳三城。」裴妃说道:「把贼人都吸引过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花奴这个见识,却超过了许多男人。」邵勋笑道。
裴妃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
邵勋连忙擦了擦手,走过去问道:「怎幺了?」
「孩儿在睡觉,刚才翻了个身。」裴妃松开了紧皱的眉头,轻抚着邵勋的脸,用温婉的笑容看着他。
男人方才第一反应是她怎幺样,而不是孩子,让她心中很受用。
生活中这样一点一滴的关心、爱护,长年累积下来后,就非常可观了,可以用来抵消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到里边躺会吧。」邵勋将裴妃搀起,让她侧躺在卧室榻上。
裴妃躺了一会,又觉得不是很舒服。
邵勋耐心地扶她坐起。
婢女已经去做饭了,邵勋就坐在裴妃身旁,审阅着许昌、陈郡以及兖州幕府的公函。
裴妃眼睛半睁半闭,看到邵勋一直在她身旁时,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房间内非常安静,只有偶尔响动的纸张翻动声。
他治理幕府,风格还是比较鲜明的,实事求是是最基本的。
因此,各地官员报给僚佐,僚佐再上呈给他的表章,基本没有太扯淡的东西。
银枪左营已经开始往回调了。
银枪右营护送庾文君等人回许昌后,就一直在许昌附近进行训练。
义从军则转到了荥阳圃田泽展开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