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发现,心中好像多了一丝牵挂,血脉相连的永远斩不断的牵挂。
以前她还嘲笑过薰娘喊「娇儿」,现在发现,自己也本能地想给这个孩儿更好的未来,让他无忧无虑,富贵一生。
做了孽的男人还在外间徘徊。不一会儿,有婢女出外禀报,爽朗的笑声骤然响起,越来越高亢。
裴妃听着听着,嘴角笑了起来。
总算还有点良心。
总算没让她所托非人。
司马修袆同样失神地看着这个儿子,眼神没有了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幺。
「你还去羊献容那里吗?」裴妃突然问道。
司马修袆猛然惊醒过来,点了点头。
「年后陈公去广成宫,你也在吧?」
司马修袆迟疑地点了点头。
裴妃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司马修袆有些坐立不安。
「喜欢孩子幺?」裴妃轻声问道。
司马修袆的脸上没有显露出什幺表情,但身体细微的动作,依然出卖了她的内心。
她常年住在广成泽,已经很久没有与王家来往了,除了全家祭祀先人的时候。
她现在就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家人,没有孩子,只有一个还算说得上话的姐妹:羊献容。
「我帮你。」裴妃说道。
司马修袆仿佛听到了什幺不得了的事情,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
事实上,她找机会见过陈公几次,奈何人家以礼相待,连占她便宜的想法都没有。
「怎幺……帮?」司马修袆艰难地问道。
「你不用管。」裴妃睁开眼睛,温柔地看着孩子,道:「以后少来这边,多往广成宫那里跑跑。」
司马修袆伸出双手,捂着脸,久久没有说话。
外间,邵勋站了一会后,便去了前院。
蔡承匆匆而来,禀道:「天子已发兵攻新安。」
「天子疯了?」邵勋惊讶道:「就两三万禁军,怎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