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可能不用那幺麻烦。」邵勋笑道:「若得并州,关中匈奴早已人心惶惶,没甚斗志了,除非他们迁都长安,不然关键还是在并州。」
梁芬点了点头,道:「确如你所说。不过——时间不多了啊。」
邵勋看着梁芬,道:「若梁公助我,则事半功倍。」
梁芬苦涩一笑,道:「伱举众而来,兵甲犀利,骁勇善战,我若对上,自无胜算。更何况,与你大战连场,到最后苦的还是自己人。」
其实,阎鼎之前说的方略,梁芬考虑过,并无一丝一毫的可行性。
如果他据守宛城,确实可以凭藉坚城抵抗许久。但如果邵勋破罐子破摔,不管匈奴了,发狠攻他,先分兵略取诸关西流民屯垦的堡寨,收其丁壮,再驱使他们来攻城……
这样的局面是梁芬不愿意见到的。
况且,南阳等郡的世家大族并不待见他,他们只会支持邵勋。比持久战,也是比不过他的,只要他不管北边了,任匈奴攻打,则宛城必破,没有任何幸理。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其实可选择的余地很小。
更别说,梁芬实不愿看到他苦心安置的关西流民横遭劫难了。
「你打算如何安排老夫?」长吁短叹一番后,梁芬问道。
「梁公是忠厚长者,有古仁人之风,我亦不愿逼迫过甚。」邵勋说道:「若梁公不愿去关中,入朝可也。若眷恋方伯之位,可遥领冀州或青州刺史,如何?」
邵勋这倒也不是给他戴高帽。
梁芬确实是长者。
他本可以据守南阳顽抗,少则耗他几个月,如果运气不好,被他耗大半年也不无可能。其间必然死人无数,就连他带过来的部队,也会死伤不少人。
「我观你过往行事,还算谨慎。今次带兵来南阳,显然已不怕天下物议了。」梁芬叹道。
「永嘉初年有永嘉初年的做法,永嘉八年有永嘉八年的做法。」邵勋回道。
说人话就是,永嘉初年我确实担忧天下人的看法,但到了永嘉八年的现在,已经不是很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