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刚想拒绝,又想到邵勋冒雨前来为她解决麻烦之事,心下暗叹,女人服侍男人是天经地义的,让他舒服一点,也算是尽义务了。
擦完之后,邵勋换上了白袍,临出门之前,道:「你再在此地坚持一年半载,稳定之后,便无需常驻了。一年之中,来此住上几个月即可。」
「嗯。」刘氏轻轻应了一声,像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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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荷池边上,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一个小女孩从草丛中偷偷起身,头上还顶着几片树叶,看起来非常滑稽。
王玄与她四目相对。
「你是谁?为何来此处?」他问道。
小女孩沉默了一会,道:「他们说我是王女,阿娘说不是。」
王玄的大脑有些宕机,但突然间灵光一闪,问道:「尔父为谁?」
小女孩不说话了,低头玩着手指,情绪有些低落。
许久之后,才冒出一句:「阿娘说他最喜欢我了,会陪我骑马。」
王玄追问道:「他今天不是来了吗?」
小女孩果然上当,嘟囔道:「又没陪我骑马。」
王玄突然间有些口干舌燥,感觉刚才多嘴了,不该从小女孩嘴里套话的。这事知道了对他有什幺好处?若是父亲在此,怕是早已假寐,什幺都没看见,什幺都没听到。
不远处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两名婢女着急忙慌走了过来,先对王玄行了一礼,然后匆匆抱起小女孩。
小女孩也不挣扎,老老实实跟着走了。
王玄叹了口气,盯着荷池发呆。
池中浮着圆圆的荷叶。
晚风吹起,粉红色的海棠花飘飘荡荡,落于荷叶之上。
池边偶尔传来一阵蛙鸣,似乎也在赞叹夜色下荷塘的美丽、静谧。
他又回到了方才坐着的凉亭内。
身后便是一片竹林。
风吹林动,竹叶飞舞。细嫩的竹笋破土而出,连凉亭内都钻出了几支,煞是可爱。
晚归的鸟儿扑入巢内,雏鸟叽叽叫着,不住伸长脖颈。
竹林后的高墙上,军士挎刀持弓,默然肃立。
王玄叹了口气,乱世中的净土,还是得靠武夫来守卫。对于此番行程,他又降低了一点期待。
「眉子似有心事?」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