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皆太尉之功也。」众幕僚纷纷说道。
司马衷张了张嘴,没说什幺。
羊献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仿佛在跟着一起高兴,不过熟悉她的人可以发现,那笑容没有丝毫温度。
「宦者坏事。」司马乂慢慢收回了情绪,摇了摇头,随口问道:「孟玖为何与陆机过不去?」
「孟玖之弟孟超与陆机有隙,曾当众劫法场,救下了他帐中干犯军纪的兵士,并质问陆机会不会当都督。」刘演说道:「超回营后,担心陆机报复,便将此事写入书信,送往邺城。孟玖览之,数日后惊闻超没于阵中,乃疑机害之也。」
「孟超怎幺死的?」司马乂看向王矩,问道。
他看到的军报中,只含糊提及王矩与贼战,孟超慌不择路,为越府督护糜晃所杀。当时没在意,现在觉得太简略了。
理论上来说,城南那一片都归王矩管,说孟超死于王矩之手,没有问题,但细节呢?
王矩心下一凛,立刻禀道:「太尉,建春门之战后,贼众慌乱,心无战意,纷纷撤退。糜督护率众追击,斩孟超于平昌门。」
「到底是谁杀的?」司马乂眼一瞪,问道:「糜晃这人我见过两回,老实人一个,武艺荒疏,也不会带兵,你别告诉我糜晃亲手杀了孟超,他没这本事。」
王矩额头微微渗出汗珠,说道:「糜晃帐下督伯邵勋,得了孟超首级。」
其实,原本军报上是有邵勋名字的,但王矩阅览后,了解了一下此人,得知他只有十六岁,还是个士息,于是决定压一压,把邵勋的名字去掉了。
这事没有太多人反对,因为大家心里都不是很舒服。
「仔细说说,休得妄言。」司马乂说道。
王矩无奈,只能将战斗过程叙述了一遍。
当听到邵勋当着上千敌兵的面,旁若无人般下马,将孟超首级斩下时,司马乂愣住了。
王瑚、祖逖二人也擡起了头,颇为震惊,亦有些神往。
尤其是王瑚,他虽然是广义上的士族出身,但「世寒素」,从小吃尽了苦头,没那幺多门户之见,心想可以结交一番邵勋。
可惜那人是越府家将,却不能招至自己麾下,微微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