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了,那会的柔情蜜意,渐渐变成了相濡以沫的关怀。
仆人在门外等了一会后,才进来通报:傅宣来了。
梁芬整了整衣袍,到客厅接待。
「梁公。」傅宣躬身行礼。
「世弘这便要走了?」梁芬请他坐下,问道。
傅宣是龙骧将军幕府西阁祭酒,奉命与傅畅一起潜回安定、北地,招募群胡。
行至长安附近时,因为战乱,前路断绝。
等待许久之后,战乱依旧,两兄弟遂计议了一番,最终决定傅畅继续前行,傅宣则返回许昌,免得二人都折在关中。
「是。」傅宣答道:「陈公知我回返,遣我去汝南任大农,接引、安置关西流民。」
「也不错了。」梁芬说道:「自南阳一路回来,外间情形如何?」
「陈公使人飞骑报捷,南阳诸郡本有些骚动,慢慢都平息了下来。」傅宣说道。
梁芬轻轻点头。
土客之争,始终无法彻底解决,只能缓解。
陈公征发了上万关西丁壮去河北,秋收时也不得归,有些骚动是正常的。
「襄城、洛南诸县皆喜气洋洋。」傅宣说道:「有乡野无知之徒,言陈公要封王了。」
梁芬笑了。
没有灭国之功,陈公怕是也不好意思领受王爵,虽然石勒的地盘已经不算小了,先秦时期包括了赵、魏各一部分,但他确实没有称帝。
「亦有那才学浅薄之辈,言陈公要领受丞相之职,坐镇邺城,裂土为国。」傅宣又道。
梁芬这次没有笑。
「京中也有不少人这幺说。」他叹道。
世人总喜欢从故纸堆里找相似的事情来套现在。
更何况,曹孟德之事离现在不过百年,为人津津乐道是正常的。
但正常之中也有不寻常之处——
这种事是能公开谈论的吗?
这可不是你今天嗑散了吗,昨天辩论结果如何之类的事情,而是改朝换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