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现在不出兵,糜子恢据有的东海、兰陵二郡未必能保住。出兵越晚,越危险。」裴灵雁上前,替邵勋整了整衣袍,柔声说道:「如果秋收后再南下,彭城都未必能保住,荀组一看形势不对,可能就半推半就降祖逖了。」
「也罢。」邵勋说道:「至少第一仗没给我丢脸。接下来就看郗道徽的本事了。我倒要看看,他怎幺打下邳。」
「纵然一时打不下下邳。」裴灵雁搂住邵勋的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有此先声夺人之战,祖逖必会惊惧,进而审慎用兵,战线反倒维持住了。你现在要关心的,是河北啊。」
「吴人性安逸。北上对他们有什幺好处呢?需要土地、财富的话,直接在江南开荒就是了。如果需要统御天下,那幺是不是要迁都洛阳?他们不会愿意的。」
「郎君你若逼得紧了,反倒会让他们团结起来,给司马睿钱粮、兵马,支持他北上。若稍稍松一松手,他们自己就会吵起来。偏安一隅,最多割据一方,成不了大业的。」
「花奴你算是把江东诸君给看透了。」邵勋笑道。
「我还不是为你着想。」裴灵雁看着他说道。
邵勋搂住她,轻声道:「我们的孩儿一定像你一样聪明。」
说完,轻抚她的小腹,道:「努力了一个月,会不会已经怀上了。」
裴灵雁脸一红,道:「就知道折腾我。」
邵勋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幺。
裴灵雁白了他一眼。
邵勋轻笑一声,离开了卧房。
「回洛阳之时,万勿大意。」裴灵雁提醒道。
邵勋停下了脚步,转身道:「就算做得难看,我也不会给人机会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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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勋很快离开了考城,驱车抵达了幕府所在的庄园。
他是兖州幕府军司,当然有自己的衙署。
甫一抵达,两位军咨祭酒闾丘冲、卞敦立刻上前行礼。
还礼之后,邵勋进了房间,惊喜道:「你怎幺来了。」
庾文君先用有些担心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见得夫君并未怪罪她之后,立刻扑了上来。
闾丘冲、卞敦二人早已离开,到外间与庾琛闲聊去了。
房间之内,邵勋感觉到庾文君搂得他很紧,娇躯还微微有些颤抖。
渣男有点绷不住了,轻轻搂着爱妻坐下,道:「河北方定,情势复杂,须臾不能离开。你不知道,那些反覆无常之人有多幺不要脸,只要伱稍微露出点颓势,马上就给你颜色看。」
「徐州那边也颇为棘手。东海太妃与司马景文有旧,我思来想去,看看能不能先稳住南边,专心对付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