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五,邵勋离开洛阳,带着亲军及部分府兵,总计约五千人北上河阳。
临行之际,众人纷纷前来送行。
王衍以太尉身份录尚书事,已是洛阳权位最高之人。
上一个是司马越,以太傅身份录尚书事。
要想录尚书事,一般而言得以三公、太傅、大将军等职才行。车骑将军是第二品官,不是不可以,但总觉得差了那幺一点意思。
「太白准备何时入朝辅政?」得空之时,王衍走了过来,悄声问道。
入朝哪里是「辅政」,这只是一个委婉的说法,说「揽政」还差不多。
「再等等。」邵勋也不和王衍客气,直接说道:「待我扫平石勒,击退司马睿再说。现下处处烽火,局势并未稳定,何言辅政?外人如何看我?」
王衍一听,放下心来,又道:「眉子已至琅琊,萧氏、颜氏兵至,人情稍安。东莞、琅琊应无大碍了。」
「有眉子坐镇,又有何忧?」邵勋喜道。
其实,真正稳定徐州北部局势的是泰山羊氏。虽然不太情愿,但邵勋还是让他们整合了泰山、鲁、东莞三郡兵马,与曹嶷交战。
曹嶷去年基本已经稳定了内部局势,号称「兵众十余万」,有点对外扩张的意思了。
今年拿下了东安郡,复攻东莞,差点拿下全境。
而在北边,他们还屡次抄掠济北、乐陵,十分嚣张。
但也不得不承认,曹嶷目前就是那一片最强大的势力。
「招抚得如何了?」邵勋问道。
「曹嶷胃口很大。」王衍苦笑道:「据眉子说,他想要侍中、青州牧。」
「不给。」邵勋笑道:「打完石勒,我就把他拿下,看他嘴硬。」
王衍点了点头,又道:「曹嶷还算客气的,至少礼送使者出境。王弥那边可就杀使者了。」
「王弥杀的?还是匈奴杀的?」邵勋眼神一凝,问道。
「这却不知了。」王衍摇头。
使者是高风险职业,动不动被杀。
之前邵勋派往邺城的使者,就被石勒缚送平阳,斩于城外,弄得他现在没兴趣再派使者过去了——水平不行的人,还真不能充当使者,被杀一个都挺肉疼的。
有些贼胚,没道理可讲。
「王弥那边先不要招抚了,徒送人命。」邵勋说道:「与其招抚王弥,不如想办法劝降新安守军。罢了,一时半会劝降也劝不动,总得先把他们打痛了再说。此事,待我北巡回来再说。」
「太白要去河北巡视幺?」王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