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骨、普、达奚、俟亥五部投奔了拓跋贺。
跟着拓跋槐的只有伊娄、丘敦、乙三部,车部还在摇摆不定。
这事情搞得,没想到新党贼子这幺多!
「今日召诸位来,实有正事。」贺兰蔼头当仁不让地坐在一干拓跋氏宗亲的上首,说道:「昔年力微公曾遣沙漠汗如魏,且观风土。
其有名言,『我历观前世匈奴、蹋顿之徒,苟贪财利,抄掠边民,虽有所得,而其死伤不足相补,更招寇雠,百姓涂炭,非长计也。』此言颇为有理,今有河南邵勋,并非庸懦之主,我等与他打来打去,非是上策。恰好邵勋亦有意结好,不如就借其之力,先破贺,再灭什翼犍,收拾完毕之后,再做其他计较,你们以为如何?」
「蔼头,我看你昏了头!」丘敦氏的人一拍大腿,问道:「你还记得沙漠汗怎幺死的吗?」
这话一出,在座众人都有些不自然。
当年沙漠汗入曹魏之质,普魏禅代之后,继续留在晋国为质。
其人汉化颇深,能力也很强,但被长居塞外的诸部贵人们看不惯,与弟弟们的关系也不好。于是晋征北将军卫贿赂拓跋贵人,进谗言将沙漠汗杀死,通过肉体消灭的方式,去掉了一大劲敌。
沙漠汗死后,拓跋氏联盟一度解体,还好后来拓跋氏又有能人,
挽救了回来。
丘敦氏这幺说,就是在提醒大家,晋人不是好东西,他们一直在想办法搞垮拓跋鲜卑,搞垮部落联盟。
晋武帝时期这幺搞了,邵勋不会这幺搞吗?
不,他已经在这幺搞了。
分头册封槐、什翼犍,其中包藏着什幺祸心,不会看不出来吧?
「丘敦,稍安勿躁。」贺兰蔼头对他的态度不太满意,但如今势弱,还要团结众人,于是说道:「邵勋肯定不是好东西,我也不信他。但事已至此,权且联合一下,也不是什幺坏事。放心,贺性子懦弱,只要让他吃几次败仗,诸部就会离散,重新投奔翳槐。」
「打不了几场仗的,也死不了多少人,联盟实力仍在,邵勋奈何不了我等。」
「联合邵勋,不如联合什翼犍。」有人说道。
「别提什翼犍了!」贺兰蔼头叹了口气,道:「我以为王丰、拔拔睿、刘路孤如何厉害呢,结果被打得狼狐无比。我前天听到个消息,晋兵北上救援,逼退了封部,王氏那贱人带着什翼犍避入了范阳,很多部落的老弱妇孺也逃入了常山、中山、上谷、范阳四郡。若非冬天来了,我看他们已经败了。」
「这———.」听到乌桓王氏吃了大败仗,众人都有些担心如果贺整合了东部势力,再反过来对付他们,那他们也得败。
「现在明白了吧?」贺兰蔼头说道:「邵勋不插手,这仗就十分危险。以我之意,不如联合晋人,先败贺,再图其他。反正邵勋也不可能真的统治草原,打赢后服个软,说点好话,再把什翼犍要来,
送去洛阳当人质,就像当年沙漠汗如魏一样。雁门关以北,还是我们做主,也就面子上吃点亏,无伤大雅。」
「再犹豫下去,到了五月,贺很可能就击败乌桓王氏了,到时候怎幺抵挡?」
「另外,我听到一个消息,宇文丘不勤很可能出兵帮助祁氏那个贱人,贺的实力又增强了。」
贺兰蔼头的最后一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砸得众人缓不过神来。
宇文鲜卑要助祁氏母子?果真如此,这仗还怎幺打?
似乎,也只有借晋兵自固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