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家认识的多为东部部落。那些头人与王氏关系好,与祁氏关系更好,当初很多人就帮着祁氏打王氏,现在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邵勋担心王丰年轻气盛,到那些部落首领面前装逼,反而不美,于是决定派个精通人情世故的参军随行,用大晋朝的虎皮为他造一造势,撑住场面。
「东木根山那边,须得重臣镇守,你们尽快商议一个人选出来」邵勋又道。
王丰目光闪烁,最终颓然放弃了。
那一片多为游牧部落,也没几个熟人,真不是他能搞定的。
不知不觉间,代国已隐隐分成平城派和东木根山两派了,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新旧之分的状态。
「明年局势不容乐观。」邵勋让人展开了一份地图,在上面指指点点,
说道:「贺兰蔼头现在还没想明白,但他是有野心的,说不定哪天就大举东进了。他若来,我必不会放过他,定要如同此番,攻破盛乐为止。"
说罢,一一扫过众人。
有人面色坦然。
有人面露思索。
有人神情不安,纠结无比。
还有人不敢与他目光对视。
人心不一,这就是现状。
邵勋说这番话的目的,其实就是震。
铁了心与拓跋翳槐私下勾连的人可能震镊不住,但犹犹豫豫并未下定决心的人,多半就有点效果了。
当然,他也没说假话。
如果拓跋槐愿意降顺,配合他攻打关中,那幺一切都好。
如果拓跋槐不肯降顺,甚至打着吞并王氏母子的主意,那就必须动刀兵了。
至于战争的结果如何,不好说。
但眼前这些部落首领们是见识了晋军实力的,在大量乌桓乃至鲜卑骑兵配合下,大名鼎鼎的银枪军能把盛乐给打个底朝天。
「跟着槐是没有前途的。」邵勋收回目光,又道:「他除了带人劫掠以外,还能做什幺?而我可以让你们做买卖。」
「做买卖?」王丰一听,来了兴趣。
莫含家可不就是靠做买卖发家的?不过他主要卖牲畜。
「牲畜、马匹、药材、牛角、兽筋、鸟羽、皮子,什幺都可以。」邵勋说道:「我就问一句,羊换季褪下来的毛你们拿去做什幺了?」
「做毯子——·—.」王丰下意识说道。
邵勋目光扫了一下,看向刘路孤。
「有时候拿来搓绳子。」刘路孤回道;「毡车、毡帐、毡垫、毡帽、毡席都要用到,做毡衫的也有,少。」
其实,草原上的一切纺织物,其来源多为羊毛,看名字就知道了,
和「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