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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如何防备的?」邵勋问道。

「往往以恶草、生粪预于园中,彻夜却霜。」

「为何不做?」

「战事一来,兵荒马乱,人丁悉发,无从做起。田一般无二,都遭霜了。

邵勋唔了一声,道:「可惜了。」

「何止田、果园遭霜。」羊真段繁叹道:「吾自平城向西,羊水、武周川、盐池一路看来,五月牧草抽穗孕蕾时遭霜打、践踏,枯萎打者多矣。至六月,新出牧草十分稀疏、低矮,今年不知如何过冬。」

邵勋听得频频点头,部大们听得愁容满面。

都是实话,骗不了人的,今年果园农田收成不好,牧草长得也比较稀疏,入冬前后怕不是要因为争抢干草打起来。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向邵勋。

无论你讨厌他还是喜欢他,这一刻都不重要了,从他那里讨要粮食更为紧要从中原千里迢迢运来的粟麦,他不可能再运回去,路途损耗就吃不消,必然会将其中的绝大部分留在代国。

但问题是,粮食的分配权在谁手上?

「你们都这般难了,漠北、河西的部落呢?」邵勋又问道。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更加难看。

妈的,还有野狗过来抢食。关键这野狗还是一群群的,还很凶狠,为了活命,什幺都敢干。

「还用说幺?」王丰冷笑道:「当年被猗迤征服的漠北、河西部落,必然会南下、东进。就是河南地的部落,想必也会蠢蠢欲动。这种事,二十年来哪天少了?」

气候无常,寒冷无比,漠北那些凶狠好斗的部落当然会南下,他们名义上可还是拓跋臣属呢,即「拓跋十姓」、「联盟部落」之外的第三层:「四方诸部」。

别的不说,豆陵部不就是漠北高车部落出身幺?只不过南下年头长了,自称鲜卑罢了。

河西那边更是杂胡大本营,鲜卑、匈奴一大堆,还有从西域迁来的高鼻深目之种,一批批东进,追逐更丰美的水草之地。

西丁零翟鼠部就是典型,数万人东进,好家伙,从西域一竿子支到了河北中山郡。如此漫长的迁徙,搞不好出发前的小孩在抵达目的地时都长大了。

「都不容易啊!」邵勋感慨道。

众人不明所以,你娘的猫给老鼠哭丧,你是在笑话我们吧?

王氏则白了他一眼。

邵勋避开她的眼神。这女人啊,一旦受了宠,就会证鼻子上脸。

也怪邵勋,一开始还在教训这女人呢,被她带着孩子哭诉一通后,心软了抱了抱她。

抱着抱着,呼吸粗重,又解开她袍服嘬了几口,和儿子抢食吃,于是这女人便得意了。

方才骂得这幺凶,晚上别猴急得爬我身上来一一不过,王氏暗道那个刘野那姿色也很出众,狗男人还真不一定。

「有人去过卑移山幺?」邵勋站定了,看向众人,问道。

「大王,莪去过。」前年还在五原放牧的豆陵部大人窦勤起身说道:「昔年攻伐刘虎,一路追至朔方,其一部南窜卑移山,仆亲自带人追击,前后月余。」

「此地如何?」邵勋问道。

窦勤想了想,道:「其时八月,大风劲吹,沙尘漫天。仆细细观之,风沙多为卑移山所阻,黄河两岸风不大,土人甚至种地植果,怡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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