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恭贺「中兴」时,则「大病不起」。
大家心里都明白怎幺回事,天子这是心病,药难医也,
今日潘滔入觐,他本来是不愿答应的,奈何现在做不了主,只能病中召见了那边梁兰璧在寝殿外十余步停了下来,也不急着进去,而是转过身来,低声道:「近日朝中有人提及禅让之事。陛下大怒,令夺其职。潘卿今日亦是为此事而来吧?」
潘滔不意皇后说话如此直接,但他也是久历宦海之人,脸皮相当之厚,只见他行了一礼,道:「梁王弯弓百战,平定天下,若能行禅让之事,今上亦不失公侯之位。若不能,则一一潘滔没有继续说下去。
若天子死扛着不肯,会怎样?其实不难,就是有点难看。
天子有心病,乃至不起,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如此,病逝很正常吧?
大不了再让太子登基过渡一下,行禅让之举。
梁兰璧自然也想到了,沉默片刻后,看向西边的天空,微微叹了口气,
道:「事已至此—-宫中玉玺、印信皆在我手。」
潘滔下意识看向左右。
梁兰璧收回目光,道:「自三年前始,宫中便尽是可堪信任之人了。」
潘滔无语。
他隐约知道这事,吏部尚书梁芬可能暗中参与了,梁王应该也知道。
女人啊,一旦绝情起来,那是真的可怕。
潘滔甚至怀疑天子到底还能不能出得寝殿。
梁兰璧继续往前走。
宫人们推门而入,潘滔紧紧跟在后面,甫一入殿,便闻到一股药香。
他擡眼看了看,很快便寻着了司马炽所在的位置,立刻上前行礼道:「臣潘滔拜见陛下。」
司马炽比起以前消瘦了许多,双眼毫无神采,听到声音时,只看了眼潘滔,
便扭过了头去,也不让他起身。
「潘卿起来吧。」梁兰璧在一旁说道。
说罢,让宫人搬来一张坐榻。
「谢皇后赐座。」潘滔坐了下来。
司马炽又转过了头来,用愤恨的眼神看了眼梁兰璧。
梁兰璧并不看他,只神思不属地想着事情。
「邵勋让你来作甚?」司马炽双眼望天,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