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分座次坐下后,王衍扫视了一圈大殿。
金墉城又名永昌宫,因为经常关押宗室犯人,殿宇不少,居住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王仆射至金墉城下时,老实说我很惊讶,再三相询,确认是贤昆仲来访后,喜出望外。」作为此地的主人,糜晃率先开口:「惜军中简陋,仓促间未能备下酒席,还望仆射见谅。」
「哪里,哪里。」王衍摆了摆手,笑呵呵的,一副亲热的模样,道:「听闻令郎刚刚成婚?青徐本为一家,若早让老夫知晓,定送上一份厚礼。」
「已成婚数月了。」见王衍如此客气,糜晃有点受宠若惊,只听他说道:「犬子之名,怕是污了仆射之耳。」
「过了,过了。」王衍笑道:「若有机会,当见上一面,点评一番,为我青徐后生郎扬扬名气。」
糜晃这下是真的激动了,当下起身,郑重行了一礼,道:「仆射厚德,晃感激万分。今后若有差遣,定不推辞。」
王衍轻捋胡须,笑而不语。
王敦在一旁看得非常佩服。
名气的作用,就在此间了。不经意间,就让糜都督欠下了一个大人情,而兄长却什幺都没做,只不过付出了个不知道什幺时候才能兑现的承诺而已。
糜晃行完礼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脸上的激动之色仍未完全消去,只见他深吸一口气,问道:「仆射深夜造访,却不知所为何事?」
王衍闻言,眉头一皱,叹道:「还不是为了太子之事。」
「可是太子有令示下?」糜晃问道。
王衍的目光依次在何伦、王秉身上扫过,及至邵勋时,微微停留了一会,随后一收,落于糜晃身上,道:「太子为上官巳挟制,所出不过是乱命耳。」
「听闻今日午后,太子加周馥为卫将军、录尚书,可有此事?」糜晃问道。
「周祖宣忠贞许国,又岂能受此乱命?」王衍笑了,说道:「我观太子亦是迫不得已。上官巳骄横贪暴,无法无天,太子为其所制,恐非福分啊。」
「仆射的意思是……」糜晃看了眼自己手下三位大将,迟疑道。
「事到如今,也没什幺可隐瞒的了。」王衍叹道:「煌煌洛阳,不能毁于上官巳之手。我等青徐士人,更当勠力同心,共度时艰,以待司空回返洛阳。」
「仆射所言极是。」糜晃闻言,亦长叹一声。
司马越的下落,是他最大的心病。
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人心里七上八下,不得安稳。但只要一天没得到司空的确切死讯,他就要为司空尽忠一天,守好洛阳大本营。
邵勋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无端起了一股危机感。
这个王衍,看样子比王导厉害多了啊。别的不谈,这嘴炮杠杠的,技能满级了,三两下就把糜晃迷得神思不属,言听计从。
他的一身功夫,不会都修炼到口才上了吧?
「我有一计,或可令洛阳重归平静。」王衍突然说道。
「仆射但讲无妨。」
「此计曰『驱虎吞狼』……」王衍沉吟片刻后,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