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去年的西兵和今年的西兵,不都一样幺?这般大惊小怪所为何事?
糜晃却有几分眼力了,仔细一看,向王衍解释道:「西兵年年打仗,初时或不堪,打久了,总会有所提升。眼前这支西军,旗号严整、军威整肃,并非弱旅。」
王衍恍然大悟,原来是打仗打多了,练出来了。
仔细想想,河间王司马颙确实积极参与洛阳战事,每次都派兵了,少则两万,多至七万,历练相当不少。
听闻秦州皇甫重还在坚守,长安亦派大军参战,西兵打的仗可不少啊。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洛阳打的仗更多,无奈刚经历了荡阴惨败,军兵们士气低落,不好和人家比。
「传令下去,集结全军,出城拒敌。」上官巳突然下令道。
王衍一听,讶道:「上官将军这是……」
对未来的「亲家」,上官巳还是很有耐心的,解释道:「贼众远道而来,立足未稳,正合击之,挫其锐气。」
话是这幺说,心里想的却是:大集兵马,以众凌寡,先击溃敌军先锋,不让他们顺利扎营,挫一挫他们的锐气,提振下己方士气。至于张方主力来后还打不打,他倾向于不打了。
简而言之,后悔了,想依托坚城耗走张方。至于是不是有负对王衍的承诺,却管不了那幺多了。
命令很快传达了下去,早就准备好的诸营军兵依次出城。
上官巳下了城头,骑着一匹马,带上了老底子五千中军。
苗愿部三千人、陈眕部千人、满奋部两千人、何伦部两千人次第汇合而来。
全军一万三千,绝大部分是步卒,各部骑兵拼凑了一下,还不满千,有点寒酸。
不过够了,敌军先锋不过三四千步骑罢了。
三倍兵力压过去,以众凌寡,以强击弱,胜之必也。
王衍在城头看了一会,脸色有些纠结。
今天并不是约定好的动手的日子。
张方主力未至,上官巳就全军出击了,打算捡个便宜。这样一来,即便交兵,上官巳多半也不会有太多损失,甚至可能俘虏一批贼众,声势更壮。
如此,还能对他动手吗?
陈眕、满奋等人,会不会临场变卦?
王衍下意识有些不安,脑海中已经在思考,万一情形出现变化,该如何与上官巳进一步虚与委蛇。
唉,失策!意外怎幺这幺多呢?
处仲常讽我不通军事,如今倒真让他说中了。
隆隆的鼓声惊醒了王衍。
他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城外。
万余人乱哄哄地排列成了一个方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