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根会意,趁着驭手没反应过来,抢先占了位置,为天子驾车。
「陛下,此为幢主陈有根,忠贞不二,勇冠三军。」邵勋介绍道。
「陈有根……」天子默念了一下,道:「有壮士驾车,邵卿护卫,朕无忧也。起驾吧。」
「诺。」陈有根应了一声,稳稳地驾起马车前行。
邵勋披甲执槊,步行护卫。
教导队士卒纷纷回到马上,聚拢过来,紧紧跟随。
伴驾的官员、公卿、宗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小小的中尉司马,好会啊!
天子对他印象极佳,众人也承了些人情,今天的风头几乎全让他一个人抢了。
有些消息灵通之人,联想到邵勋驱退张方,力保洛阳不失的事情,心中有数了,开始悄悄打听他的家世。
司马颖臭着一张脸,故意落在后面,但耳边依然传来一阵阵「聒噪」。
「邵勋年齿几何?门第几品?」
「其人可已婚配?」
「东海王可看重此人?」
「他若能当上郡国太守,便可为吾佳婿。」
诸如此类。
「太弟,寄人篱下之时,当隐忍为重。」费立悄悄靠了过来,低声说道。
司马颖缓缓点了点头,神色黯然。
仅仅一年之前,他出兵二十余万攻打洛阳。
彼时兵众迤逦而行,鼓声绵延百里。出师阵容之盛,百年未见。
这才过了一年,形势便急转直下。
邺城被王浚攻破,死者无算。
他则带着家人仓皇出奔,无处可之。
怎幺会这样呢?
司马颖怀疑完人生,又擡头看向那个披甲执槊的军将。此人恰如旭日初升,前途无量,与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世间之事,扑朔迷离,直让人难以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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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追兵的情况下,一路走得还算顺遂。
十月初九清晨,圣驾过浮桥,至黄河南岸的富平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