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觉得你该为这个天下做点什幺,但你不愿意,他也没强迫你一定要出仕或者怎幺着,只是给你一套行为规范,让你稍稍收敛一点、节制一点,别搞得庄客生活困苦,满腹怨恨。
他拱了拱手,坐了回去,元自嘟囊道:「我一日三餐,不过饼、豚而已,妻妾不过数人,比大子还少,天复何言?」
刘听了暗自发笑,然后仔细观察邵勋的神色,发现他面带微笑地听着,并无异样之后,稍稍放下了心。
看来天子说得是真的,可畅所欲言。
就在此时,又一人长身而起,大声道:「裴逸民劝士人节制守礼,事功务实,固然不错。然事功过甚,亦残民也。」
「其一,草硷之法靡费甚多,所得不过是令皮甲不生油斑而已,可谓华而不实,此害人钱财也。」
「其二,观星象泛舟大海,可知波涛凶险,覆舟之忧?此害人性命也。」
「其三,裴逸民之说颇多儒术,而汉儒之祸历历在目,若学此道,必为人耻笑。此害人名声也。」
「其四,丹药颇多害处,服之诸多不谐。此害人神气也。」
「其五,若事功过甚,恐令胡虏得势。高桥马鞍、双边马之后,匈奴、鲜卑纵横驰骋,无不利。此害天下黎庶也。」
「大道无形,缥缈难寻。万物本就有偏,穷究其理,终无所得,不如退而养身,清净自然。」
刘定晴一看,原来是平阳邓攸之侄邓绥。
裴选与毛邦对视一眼,由他出面,道:「君谬矣。」
「草硷贵在何处?无非初时不得其法,靡费较多,今已详法俱出,人人皆可学之,贵在何处?若真嫌贵,自有草原转输之湖硷。再者,凡事量力而行,有人想牟利,盈亏自负,愿赌服输,夫复多言?有人只为趣好,更不必多谈。便如裴公所言,做不做由情。」
「大海无情,诚可虑也。然晋安、建安二郡生民,山多地少,本就衣食无着,只能下海搏命。值此之际,朝廷不应将其按在地上,反倒应鼓励其出海找寻生路。今日造一船,
君言海上风高浪急,害人性命,故毁船屯、散船工,一切如旧。然百年之后,若有人想出海,还得从此船造起,甚至还不如,因船工已散,造的船更差。此因嘻废食否?」
「丹药固有害,北地人尽皆知。万象院辑文刚出,金丹液实乃硫磺,少少服之有益,
多则有害。天子非令尔等造此药,而是如草硷那般有用之物。少府亦有化、验万物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