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将校可曾谈论为父的喜好?」邵勋问道。
邵不答,只笑。
邵勋欢喜地摸了摸儿子的头,笑骂道:「真以为我不知呢。黄沙狱搜集的大不敬之语可不少,那帮杀才,时时进献身份贵重之妇人,当我不知道他们心中想着什幺呢?」
段氏跪坐在邵勋身侧,静静看着献舞的鲜卑贵女们,心情复杂。
有时候会看到眼熟之人,却记不起她们是何人,于是只能低下头,聊为遮住面容。
近日屡有近臣在梁帝身前进言,请杀慕容。
段氏虽知梁帝不会杀她夫君,但听得多了,总有些惶恐,于是委婉请求。
梁帝每每安慰她,说自己不是嗜杀之人,然后就顺理成章宠幸她。
案几旁、床榻中、窗台前乃至地毯上她在赌,赌夫君到来后,梁帝会放她回家。
王银玲那个乌桓女人总笑她蠢,说自己姿色只称得上「清秀」,慕容早厌烦她是「老物」了,不然为何与其他姬妾生了那幺多孩子,而她却只有慕容伪一个孩子?
段氏不知道自己是什幺感觉,只能强迫自己不往这方面想。
夫君应该会原谅她的。
她是失贞了,却不是自己的错,况且她也在想尽办法帮夫君。
一曲舞罢之后,邵勋站起身,拍了拍手,看向诸将,指着场中诸女笑道:「喜欢的就抱回去。」
场中欢呼声四起。
邵勋哈哈大笑,然后看向邵,问道:「吾儿不挑一个?」
邵也不矫情,起身指着一人,道:「就这个了。」
邵勋定晴一看,赞道:「眼光不错。」
再遣人一打听,原来是慕容运的女儿,嫁到了匈奴兰部之中,为兰勃后妻,遂大手一挥,道:「她是你的了。」
邵走过去,将此女牵走。
银枪左营的将校们皆大笑,气氛热烈无比。
慕容运坐在蒋恪身旁,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前番去劝降,颇有功劳,后来遇到慕容翰、桓温、蒋恪、邵等人,曲意巴结,稍稍拉了点关系。
四人之中,慕容翰这个侄儿对他礼数很足,但态度其实有些疏远,桓温、蒋恪看不起他,唯赵王礼贤下土,让他十分感动。
女儿跟了赵王,这是大好事,不枉他一番谋划。
邵勋饮了不少酒,有些微,没注意台面下的这些暗流一一其实便是知道也无妨。
银枪左营的将校们很快将美姬挑选一空,临了,蒋恪好像喝多了,将一女推到桓温怀中,道:「元子此番出力甚大,给你留个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