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瑾微微点头。
江南今年要往广陵、合肥两地输送赋税,而诸度支校尉帐下的很多船只被抽调到了河北转运军资,中郎将程遐请造新船,政事堂同意了,并定下了巴东、武昌、鄱阳三个集中造船地点。
邵瑾看到后,觉得有些不妥,因为这几个集中造船地点的工匠是从他郡征调过来的,离家远的甚至往返三五百里,非常辛苦,于是他建议多设几处工坊造船,合理安排值役的工匠,尽量减少民间骚动。
这事他本没觉得有什幺,但被妻子这幺一夸,心情好了许多。
他忍不住一把抱住卢氏,真心实意道:「得妻若此,何其幸哉。」
在这一刻,其他姬妾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卢氏将脸埋在他怀里,红红的。
男人也是需要哄的,哪怕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
「却不知父亲年前会不会归京。」邵瑾小心翼翼地松开了已身怀六甲的妻子,说道。
「十月到青州,应要检视一番的。」卢氏说道:「后面还要去东海,便是年前能回来,也非常赶了。今年正旦朝会,大抵还是夫君来主持,便是二月的南郊祭天,也有可能,这不是坏事。」
「嗯。」邵瑾食指轻敲桌面道:「慢慢等吧。」
他不知道,他这个动作非常像他父亲,兴许是少年时跟在父亲身边经常见到的,不自觉就模仿了开来。
邵贼的每个孩子,都自觉不自觉地模仿着他。
「平州已然拿下,将来如何经营是个难题。」邵瑾突然又叹道:「天下二十余州,财赋上对朝廷有所帮助的却不多也。有些地方非但提供不了多少赋税,反倒要朝廷贴进去一大把。不过,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吧?二十余州数百郡就是一直这幺凑在一起过日子。」
卢氏正待说些什幺时,却见有小史在门外禀报:「宗正卿刘公薨了。」
邵瑾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道:「备车,孤要去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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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邵勋那边时,已然是十月初了,这时候他正住在乐陵石氏的庄园内。
老舅也走了啊,邵勋有些唏嘘。
平心而论,舅舅的能力很一般。他在晋时就只是个队主,或许本身才具可以指挥数百人,但不能再多了。
战争年代得到了机会锻链,水平有所提高,但指挥万把人就到头了,再多就没那幺利索了。
但他是实打实的至亲,关键时刻可以托付后路的人,而且他也确实发挥了这样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