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兄,这个天下是你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并无投机取巧,而今国势方盛,更该小心呵护一」
邵播说到这里,眉头紧皱,摇头叹息。
这短短一瞬间,他的情绪涌动似乎比过去一年都多。
邵勋轻声一笑,坐到邵身边,看着殿外悠远的天空,道:「三弟,你平日里寡言少语,但我知你对这个天下了如指掌。卿难道不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邵本来话就不多,闻言更是沉默。许久之后,他才拱了拱手,道:「兄长放心,弟自有计较。」
「你有什幺计较?」邵勋感兴趣地问道邵看了他一眼,道:「朝堂并非铁板一块,便是政事堂平章政事,亦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要想扳倒一个人,并不难。」
邵勋脸色一正,缓缓点头,道:「这便是你的强项了。」
「朝堂格局能不大动,就不要动。」邵又补充道:「不过谁若兴风作浪,弟也不会手软。」
说完这句话,他仔细盯着邵勋的脸。
邵勋没有犹豫,道:「我兼管了那幺多年宗正寺,而今该由你兼领了。黄沙狱、宗正寺皆由你掌管,勿要推托。值此之际,我能放心的只有你了。」
「好。」邵没有犹豫,一口应下了。
说完,兄弟二人便并排坐着,一起看着外面。
「阿娘其实很心疼你,说你十五岁就离家,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让我们几个都帮衬着你。」邵说道:「西来之后,她一直说你喜欢吃她做的咸、鱼,果是她最挂念的仲儿。」
邵勋嗯了一声,道:「是啊,我最喜欢吃阿娘做的饭菜了,一直喜欢。」
邵播欣慰地笑了,又道:「阿爷说你天天去外头抢财货,和他当年一模一样。动起手来又准又狠,深得他的真传。」
邵勋忍不住笑了,道:「这些事,阿爷从不在阿娘面前提起。」
邵也难得地笑了,道:「你回东海修祖莹那天,阿爷可高兴了,不顾旁人相劝,饮了两杯酒。你出征、巡视在外的时候,他也很挂念你。」
「是啊,都很挂念我。」邵勋亦是一笑,说道。
兄弟俩人就这样有一茬没一茬地说着,平淡又温情。说到最后,两人一起望天,也不知道在看些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