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水?
为何需要调水?
众人脸色又是一变,随即齐齐望向南海,各自施展法眼瞳术。
「危险!」
「贼子!」
「好胆!」
「找死!」
「孽障!」
「……」
在场的都是高修,都看到了南海深处海面上的那道白线巨浪。人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不一样,但个个脸上都是浮现惊怒之色。这其中,又是以能岳道长最为震怒,当初,东海的妖魔兴浪为三尸岛解围,他就在当场,此时又见南海故技重施,岂能不怒。
「我去请真人到场!」
他立即说。
众人点头,心中都起了同样的心思,说实话,加上那个归顺的昨非子,八个四境在场,哪怕是除去闻天真、徐师仁和昨非子不算,也有五个老牌的四境。这样的阵仗放在陆地上,莫说只是胡家两兄弟,就是绿袍亲至,众人也有信心坚持到家里来人。
但如果是孽龙冒大不韪,携南海群妖兴浪上陆,那就不是四境可以抵挡的了。
「多谢众位师长道友护法,但诸位无需动,我正要趁此时机一举平定伶仃洋水患。」
便在这时,程心瞻的声音在众人心中响起。
闻言,众人的脸色顿时精彩起来。
————
天梯顶上,试音过后,程心瞻察觉到山下群修的动作,便以心声传话,安一安他们的心。
随即,他开始奏琴,十指如飞。
琴曲,《惊涛骇浪》。
琴声高亢如怒潮,在震响大地的胎音中也是清晰可辨。非但如此,琴音是一声高过一声,在三五声后,竟然逐渐开始与大地胎音相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仿佛琴瑟!
在大地胎音的衬和下,琴音在越传越远、越传越响,很快便超过了这把法琴应有的威力,直到覆盖了整个伶仃洋。
与此同时,天地灵氛变化,虚空中响起潮声,伶仃洋开始翻腾。无风起浪,仿佛是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虎门处搅弄推波,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滋生,一浪高过一浪,冲出伶仃洋,涌入南海。
————
「呵!」
南岸离岸六百里处,排空巨浪中。
胡海泷是南海异种,真龙血裔,又在近岸岛屿镇守几十年,所以立即察觉到伶仃洋的变化,他不屑一笑,对身边的胡海焘说,
「兄长,此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居然想以一片内洋之力抵抗一海之潮?」
胡海焘没有胡海泷那幺乐观,马上给自己的弟弟泼了一盆冷水,
「你是什幺修为,真当自己是龙王了?动不动就一海之潮,你掀的起一海之潮幺?南海何等浩渺,你能取几分力?再说,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一身伤势从哪来的了?」
胡海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这个兄长,此时被这幺一批,声音顿时就小了许多,不过他还是不服气,
「那是在陆上,海上我可不怕他!」
胡海焘的语气依旧沉重,
「你小瞧他了,此人在东海做的好大事,覆海大圣也拿他没办法。不说远的,就说恶鬼子出世那天,以法相扯动伶仃洋,却被他一道金光抹平,你能做到那幺轻巧幺?这个人,不光是陆上的好手,玩水也是行家!」
胡海泷依旧嘴硬,
「我没说他不厉害,但这次是兄长同我一起出手,还有老祖所赠的控水法宝「如意水烟罗」,我等驾浪而来,有何好惧他的?」
胡海焘叹了一口气,说,
「是,这次他托大,选在临海破境,地利在我。只希望他再没有什幺得力的后手,如此,就算他能搅动整个伶仃洋,比之这道浪,应该还是要差上一些。」
听到胡海焘这样说,胡海泷顿时高兴起来,
「正是如此,我知兄长谨慎,但也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不过,胡海泷死死盯着云梯山的方向,却是没注意到胡海焘的脸色依旧不好看。
这位大妖魔想的比他弟弟要多得多,自己兄弟二人掀起的这道大浪,再大又有什幺好处呢?打断那道士破境,势必要被道门记恨上。水淹庾阳,倒灌三江,这因果也要自己担着。此外,还要生生受着崖门水道平浪断潮的反噬,这又是何苦?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即便是修道四境,也还是他人手中棋子。
胡海焘叹息着。
————
海潮越来越近,近到不需动用法眼也能看分明。
伶仃洋同样是惊涛骇浪,海水无休止的涌向南海,在程心瞻的有意操纵下,连绵不绝的打在红炉群岛上。
红炉群岛上的禁制闪烁发光,抵御着海水。但在这样的天地之力下,也是摇摇欲坠。岛上的妖魔不见两位岛主出手护岛,只看到南北两侧都有巨浪袭来,只觉末日已到,惊惶一片,于是纷纷弃岛飞逃。
「劳烦能岳道长与师仁道友移驾红炉群岛,收复失地。」
程心瞻的声音在山顶响起,传至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