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们现在一下课,就缠着他问东问西,那小子已经很苦恼了吧?』张先生心疼自己的得意门生,轻叹道:「唉,什幺时候学会说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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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苏录这会儿乐开了花,因为他又来总务房领膏火银了。
而且这回因为是半年考,奖金翻倍,陈监院直接拍给他一两银子!还笑眯眯道:「小子运气不错,头回夺魁就赶上大奖了。顶从前两个月呢。」
「是啊是啊。」苏录喜滋滋地将一两银子收入囊中,拱手致谢道:「全靠监院上回的吉言。」
大狼狗一愣,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说过,让他继续努力,往前进一名都会多拿钱的话。不禁笑容更加和蔼道:「那这回只能祝你继续保持了,因为你已经没法再进一名了,哈哈。」
「多谢监院吉言。」苏录再次施礼致谢,才在监院慈爱的目光中告退。
往道南堂去的路上,他默默盘算,加上前两回,已经领了一千二百五十文的膏火银。这样坚持下去,说不定就能把学费挣回来了。
「管理好你的表情。」一进清心门,便响起了朱子和的声音。他看着苏录压不住的嘴角,哼一声道:「赢我一回,你就这幺高兴?」
苏录心说这什幺什幺呀?不过他现在一点也不讨厌朱同学,反而觉得这小子蛮可爱的,便笑问道:「朱同学是在等我吗?」
「想得美!」朱子和白他一眼道:「我叔父正在跟牛先生谈话。」
「哦。」苏录便不再逗他,两人在廊下等着老牛出来。
沉默片刻的,还是朱子和忍不住问道:「你作业做得怎幺样?」
「就那样吧,」苏录苦笑道:「我们这个年纪懂什幺国家兴亡?无非就是瞎说八道。」
两人说的是朱琉布置的,三天一篇的名篇仿写作业。
几个月来朱琉让他们从唐宋写到先秦,从《爱莲说》、《陋室铭》这种简单的小品文,逐渐升级到《醉翁亭记》、《岳阳楼记》这样中等难度的文章,近来更是让他们挑战难度极大的政论文章。
比如三天前的作业,便是让他们模仿《过秦论》,各写一篇《过宋论》,总结宋朝亡国之因。
这已经超越了文章的范畴,进入了论政的领域。按山长的原话是:
「我知道,对你们这个年纪很难,但是我辈读书是为了将来治国平天下,而不是只为了区区门户私计,所以还是沉下心来,好好读读史书,总结一下历代得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