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川喜滋滋地推门往外走。毛桃赶紧迎了上来:「大少您终于收功了,这太阳都快下山了!」
「吩咐店家提水来,我要洗澡。」
毛桃应了一声,正要往外走,贺灵川看着地面的树根,忽然道:「这种根隙,猫狗最喜欢撒尿做记号了。」
毛桃的脸一下就绿了,弯腰胚了好半天。
还没直起身,贺灵川擡脚踢在他腿肚子上:「快去给我弄热水来!」
『是。」毛桃一边恶心一边懵圈,大少无缘无故说这话干吗,难道他先前扒门缝偷看自己?
想到这里,他后背立刻爬起一片鸡皮疙瘩。
这时应夫人也派人送来一套锦衣,让长子尽快拾。贺灵川就着热水洗掉一身汗臭,重新束发整装,看起来又是精神小伙儿了。
朱家为朱秀儿专开的洗尘筵,天黑之后举行。
「这鹿鸣苑真在山上?」应夫人掀开车帘往外看。天黑了,山景也没了,笔架山只剩下黑漆漆的轮廓。
一家人乘坐马车走在盘山路上,但非羊肠小道,而是能容三车并驱的宽大马路。雪在午后就停了,地面的积雪已被清扫干净,露出底下由黑石条子铺成的路面。
车行格外平稳,不输市区。
天色渐晚,马路两边支起大火盆以作照明指引。
应夫人从车窗探头望去,只见前方除了熊熊燃烧的火盆,还有众多光点随着山形移动,排成了一字长蛇一一各家各族应邀前往鹿鸣苑,车前都挂了一盏马灯。
每个光点,或许都是居住在石桓城的大小贵族、世家、豪门。应夫人紧了紧肩上的兔毛大擎,呼出一口白汽:「今晚到底有多少家上山!」
刘帮办今晚也坐在车里,为贺家人讲解时局。他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就缩回来笑道:「都城的皇亲、国戚、豪门,在石桓城多有置产。这里是陪都,规矩比都城少,居所离江水近,住起来也舒心。加上朱大人办筵特地选在鹿鸣苑,我看石桓城有一半的贵戚会来。」
「鹿鸣苑?」应夫人好奇,「这地方很特别幺?」
「当然特别。」刘帮办大拇指往山上一指,「这可是皇家别苑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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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人都有些惊讶,贺越忍不住问道:「朱大人竟能在皇家别苑办筵?」还是这样大张旗鼓地标榜家有喜事,皇帝竟不责罚?
「当年开国高祖围起笔架山,在这里投放鹿兔豕羊,还有少量狼群作为猎场。山顶的那一片建筑就被称作鹿鸣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