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开天窗说亮话?」贺灵川把椅子挪近,凑过去低声道,「我想说的是,你只有两个孙子,却有三个儿子呢。」
梁村长啪一声就把酒杯放下了:「你这是什幺意思?」
「嘘——」贺灵川竖起一指在唇前,「小声点儿,别让家人听见了。」
「家人」两字咬音很重。
周啬夫也是懵了,一只手背在身后,手指头算不过来。
梁村长不是两个儿子、三个孙子吗?
贺大少的意思难道是说?
不会吧不会吧?
「梁粟就是你跟三儿媳下的崽。」贺灵川轻佻一笑,「你个老扒灰,是在家就享这幺大艳福,还是上田里露天野战?你儿子知道你给他戴上多高一顶绿帽吗?」
梁村长不知道绿帽是什幺意思,也没空多想,他脸上的肌肉都要扭在一起:「贺大少你血口喷人、坏我名誉!」
他下意识想拍桌,但又忍住了。
「少扯淡,三儿媳看你的眼神都快掐出水来,啧啧,不像看她那个木头丈夫。」贺灵川又拍他肩膀,「大家都是男人,谁还看不出奸情?」
梁村长肩膀一斜,避开他的手,忿而作色:「证据呢,没证据你就是胡说八道!」
他虽然表现愤怒,却没有嚷出声,反而压低音量。
贺灵川一招手,药猿伶光不知从哪里端出一只碗,放在桌上,碗里装着清水。
他从怀里掏出两支银针,针底都接着一个半透明的软囊。
这是伶光施药炙的工具,临时被贺灵川征用了。
贺灵川把其中一支软囊挤破,里头的鲜血就滴入碗中,却不晕开,而是沉在碗底缩成一团。
他再挤破另一支软囊滴血,而后轻晃碗底。
三人都看见,碗底的两滴鲜血相遇,很快融合在一起。
梁村长的脸色变了,他看懂了。
方才胳膊上有一下轻微的麻疼,他也不当回事,以为蚊子叮咬。原来是这厮下黑手!
贺灵川道:「这是你『三孙子』梁粟的血,抱歉,偷扎了他一针。」
梁村长和周啬夫终于明白,为什幺孩子方才会哇哇大哭。
「另一针幺,是你的血。」贺灵川轻声细气,「梁粟和你的血完全相融,说明血脉相承,这就是证据,你还有什幺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