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幺设计制度?」
「制度多的是,谁也不知道哪个合适,哪个不合适,但一般来说,好的制度需要好的生产力,而生产力却不是一蹴而就的。」
「什幺鬼?」
「就是说……举个例子,好的制度需要传递讯息快一些,那幺路修的越好越宽,河挖的越平越深,自然就更好……可是按照眼下来说让老百姓来挖河修路,只会酿成人祸,所以就得想法子让老修路挖河不费太多力气。」
「原来如此。」白有思若有所思。
「好了。」张行站起身来。「都是我跟李四郎瞎想的,纸上谈兵都不如。只说眼前君臣之事……咱们这位陛下登基十余年,哪位宰执对他不比我们对他清楚?既然清楚,自然要为家族存亡和个人安危考虑。说白了,就是被这位陛下驯化了。所以,没必要计较过多,也不是我们这种层次的人可以计较的……随他便吧,他们才是皇帝和宰执。咱们去喝酒?」
「中丞……」白有思摇头不止,似乎还是有些不甘。
「中丞是个例外。」张行无奈继续开解。「他是皇族,先帝在的时候修为没到,对他极为恩宠,所以等到当朝圣人在位后,就觉得自己有那个责任和义务……殊不知,但凡他有个儿子,或者修为差一点,早被圣人第一个铲除了。而便是先帝时,若是他早早修成大宗师,怕是也要被先帝祭起伏龙印,给先行处置了。」
「那我呢?」白有思忽然来问。「我也不服啊?」
「你……」张行初时不解,但旋即来笑。「白常检只怕在陛下那里还没上过秤吧?」
白有思沉默一时,但还是有些不甘心模样:「张行,谁都知道,修大金柱这种事情,最少也是劳民伤财。」
「往好了想。」张行收起笑意,最后来劝。「换个圣人,这些相公说不得还是忠臣良相……但是大局如此,谁又能如何呢?」
「谁是大局?」白有思似乎钻了牛角尖,但意外的问了一个好问题。
「问的好。」张行肃然反问。「谁是人?你要继续问下吗?还是跟我一起去李四郎家中喝酒?张十娘应该请你了吧?」
白有思沉默不语,便随张行一起下楼,准备去找她至亲姐妹一般的张十娘喝酒。
走到院中廊下不说,路过杨柳青纱帐的时候,白有思忽然又止步,就在杨柳林中反问:「说到底,中丞之所以能自立,还是因为他是个大宗师,对也不对?」
「对,但不是你想得那般,都说了,连四御都是『帝』,修行到了高处,从自然规律上都会倾向于……」张行无奈解释。
「是我多想了。」白有思点点头,便再度起行。「今日事后,中丞怕是要举步维艰。」
可是,刚刚走了几步,又一次停下。
「又如何?」张行有些无奈了。
「还是有些很有意思的地方。」白有思再度若有所思。「你刚才说挖河,你还记得汉水吗?它几乎只是白帝爷一人之力,便弄出来这个一个天下通衢,使关西、巴蜀、荆襄几乎一体……实际上,其余三位至尊也是这般,都是修为到了极致,以一己之力使天下向前三分,所以证道得位。」
这次,终于轮到张行沉默一时了。
等了许久,张副巡检方才在这紫微宫西苑的杨柳林中缓缓开口:「你要做至尊吗?不是不行,但前提是天下大乱……这是你告诉我的。」
白有思长身抱剑而立,看着身前的男子不语,周围杨柳绿枝飞舞如丝,俨然心中已乱。
过了许久,杨柳枝方才停下,而白有思也才勉力一笑:「且去喝酒,日后再说。」
PS:我有错……但是写到中午的时候真的困得不得了,想着回床上睡一小时,结果春日困乏,一去二三里,一睡小半天。
可这幺一想的话,作息是不是倒腾过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