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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张行点点头,站起身来,然后回头相顾茶棚下的三人。「你们三个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三人齐齐起身,马平儿还在茫然和紧张,贾越和王雄诞却对视一眼,各自心中微动——后二者已经会意,张行仓促过来,又是临时起意,除非是什幺意外,否则真要有危险,也只能是淮右盟出卖,具体来说是王马二人出卖,这是要王雄诞停在这里不许动的意思。

随即,素来寡言的贾越立即拱手:「那我就在这里接应。」

王雄诞也赶紧笑对:「张叔放心去,我和平儿在这里陪着贾头领做接应。」

张行知道对方会意,也懒得多言,直接翻身上马,孤身一人往军营驰去。

来到营前,不及军士上前排查,张行便直接打马,越过前面的民夫、官吏,然后就在马上对那些守门的东都骁士从容开口:

「东都来人!韩大将军何在?」

军士们诧异一时,当场一滞,气势便弱了三分:「大将军在萧县城里。」

张行立即追问:「何时回来?」

军士们面面相觑,各自摇头。

然后便有低阶军官回过神来哂笑:「我们如何晓得大将军什幺时候来?」

张行当场皱眉:「速速唤个妥帖人出来,带我过去。」

军士们终于凛然,其中为首军官更是出列认真来问:「兄弟东都哪里辛苦?可有文书印绶?」

张行沉默了一会,就在对方开始紧张之前,压低声音发怒起来:「你们犯什幺蠢?真要是公开往来,被江都知道了,你们还能回东都吗?」

军士们听到前半句还本能大怒,但听到最后一句,却是陡然振奋起来,而那军官也即刻上前,主动牵着张行的马走入营中,然后一群人蜂拥而随,再不管那些民夫,只是托着张行下了马,转到了军营内,到辕门后去做。

张行坐定,一面有人去报信,一面却又有茶水点心奉上。

守门军士,也都奉承不及。

不过,这些人无论怎幺来问,张行都只是冷脸不言,直到一名剽悍年长甲士在一群精锐之士的簇拥下扶刀而来。

来到近处,张行依旧不起身,只待对方来问。

果然,来人抵达,立即屏退守门军士,只让自家甲士围住,方才严厉开口:「东都使者已经来两拨了,都是在城内交涉,况且不是喊了让就近任职的人直接过来吗,又如何没有表面文书?」

张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言语,即刻醒悟,但表面上却纹丝不动,乃是沉默了一会,等对方手都握到刀把子上,方才缓缓开口:「阁下必然是韩大将军近人,那我也不瞒阁下,我是东都来人不错,却不是皇叔派来的,非要问,只能说是关西故人派来打招呼的……」

那人微微一愣,旋即恍然起来,也放缓了语调:「是哪家故旧?」

「因我是李定李太守的至交,所以东都白柱国遣我来的。」张行脱口而对,面色丝毫不变。「便是白柱国遣我来,其实也只有一个口讯,不敢留实……要我说,阁下既然是韩大将军的体贴人,何妨自行转达,我也就不入城了,省得东都那边熟人看见?真看见了,我怕是脸上不好。」

「什幺口讯?」年长甲士沉吟了片刻,低声以对。

「贤弟和部属想回东都之意毋庸多言,但切不可为此为人所制,徒劳为他人做生死。」张行站起身来,拱手一礼,缓缓以对。「一时虚应些事情,待有机会,能引兵到河东,或归潼关,才是真正如鱼归水了。」

话至此处,张行继续低声对认真来听的年长甲士来言:「只说是白氏故旧所言,韩大将军便懂得。」

年长甲士思索片刻,似乎是在努力记住这简单一句话,但还是忍不住看了张行一言:「你不老实,你哪里是东都的白柱国,分明是太原的英国公派来的!」

「反正都姓白!而且白氏哪里没有个柱国?」张行昂然以对。「阁下心里明白就好……何必说出来?」

年长甲士点点头,反而不再纠结,直接便摆了手。

张行也毫不客气,转身过去,便欲离开。

走到甲士圈子前,那些甲士见谈得拢,也便顺势裂开一条缝出来。

但就在这时候,那名年长为首者,在后面眯了下眼睛,忽然又出言:「阁下既然是另一边的,如何带了一把绣口弯刀?莫以为去了绣口我便不认得了。」

张行直接坦荡回头:「我刚刚都说了,害怕遇到熟人……当日沽水事变,北面的贼首都干脆从里面反了,何况是我们这种改换门庭的。」

年长甲士终于失笑:「靖安台人才辈出。」

张行只做是没听懂对方嘲讽,扶着弯刀出去,翻身上马,竟是从容打马出了足足一万五千骁士盘踞的大营,恰如他从容进来,只花了一刻钟时间便验证了自己的想法一般轻松。

他猜的一点没错,韩引弓是在跟东都,或者说是跟曹皇叔谈条件!

不管是此人个人意愿,又或者是麾下全都是关西屯兵以及东都募兵的缘故,总之,这位大将军在获得出征机会后,迫不及待的想带兵回到东都或者关西。

联想到之前南阳平叛之军忽然被江都拉走,只能说,东都和江都简直就是个围城,东都的想去江都,江都的想回东都……都觉得对面好。

或者说,都觉得身后糟。

也算是人之常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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