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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唐复又发笑、

「钱府君不要笑。」曹善成无奈,复又转回到原来正题上。「你看他一直散的那些传单,仔细看仔细想,好像都是有道理的,但其实他都只说对他有利的道理,不说对他有害的道理……而他这些行止,说到底就是为了动摇人心,方便他在河北翻天覆地而已。」

「曹府君到底想说什幺?」钱唐终于有些不耐了。「怕我被他说动起了反心不成?要我说,这一仗打赢了,黜龙军二十五营兵尽数被噎在马脸河南,我便是被他说动了,也没地去投他吧?反过来讲,若是这河北二十万众崩溃在这里,咱们不敢多说,最起码渤海、平原两大郡就要没了,清河说不定也直接没了……届时,谁还能管谁?」

曹善成面色艰难,一时没有开口。

钱唐醒悟,立即再笑:「曹郡守莫非以为我要临阵倒戈?且放心,眼下这个局面,我分明是被薛大将军当成囚犯来监视了,没有安德城在手,倒戈也于战事无用。」

曹善成神色愈发沉重:「钱府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局势越艰难,忠义之士就越该坚持住本分……一念之下泄了那口气,不管是随波逐流还是阳奉阴违,自然是万般舒坦,但如果没人做事,国家和朝廷就真要完了。」

钱唐面无表情点点头。

曹善成见状晓得招人嫌了,也不再言语,而是叹了口气便打马往一旁其他浮桥处去了。

「跟张三郎传单里说的一样。」人一走,一直勒马在侧后方的吕常衡便催马上前,继而摇头道:「这个人,蹉跎半生,一辈子都没有这两年活的风光,而这两年的风光又是靠着镇压义军来的,人生根本都已经压在镇压义军上去了……所以,什幺道理到他这里都只会变成镇压义军……刚刚若是你反问国家和朝廷真有救,他一定会说,把河北的黜龙贼打下去,说不得就有救了。」

「到底是有几分本事和想法的,已经胜过天底下九成九的人了,唯独立场不同罢了,张三也是惯例嘴臭。」钱唐闻言也是摇头,话至此处,复又诧异。「新传单?何时来的?」

「昨日撒在几处断桥前和坞堡里的……众人都拿了,我以为你也早看见了。」吕常衡有一答一。

「怪不得忽然跟我说这些话。」钱唐长呼了一口气出去。「张三这厮哪里有半点八郡之主的风范,这是要把人逼疯的!」

「这倒无所谓,关键是咱们就这样停下吗?」吕常衡有些不安。「过年知道出兵后明明都已经聊起来了,忽然就又坐观胜负?」

「还能如何?」钱唐反问道。「薛常雄占了三城,又把我裹挟进来,我除了观胜负又能做什幺?」

吕常衡沉默片刻,再行来问:「那你觉得胜负如何呢?」

「胜负难料。」钱唐依旧干脆。

「这边明显人心不齐,各怀鬼胎。」吕常衡勉力来辩。「薛常雄不能服人心,有个曹善成都不能用。」

「你不要觉得只有这边有麻烦……如我所料不差,张三那里怕是也不能尽服人心。」钱唐平静做答。「麻烦照样一堆。」

吕常衡本想再劝,却又觉得有些荒诞——自己这到底算什幺?官军?黜龙帮副舵主?间谍?内应?友人?还是使者?

一时也是沮丧。

两人正各自胡思乱想呢,忽然间,闻得周遭一阵呼喊之声,颇有杂乱之态,便赶紧四处去看,然后果然顺着众人目光遥遥见得马脸河对岸出现了一大队明显超出规格的黜龙军哨骑。

且说,双方哨骑早数日就已经密集展开了交战,此时马脸河对岸自然也有,但这些官军哨骑此时却都远远监视,也有人匆匆回报,却无人敢上前,很显然,是之前发生了什幺,让这些哨骑不敢再去做某种无谓尝试。

「要赌一把吗?!」钱唐回头来看吕常衡。「张三郎正在彼处。」

「不需要。」吕常衡摇摇头。「必是张三郎亲自来窥官军军势……真要赌,不如赌薛常雄会不会以宗师之身,率军中高手渡河压上,不指望拿下,也好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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