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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件事情只要想明白一个问题就好。」众人紧张侧目中,稍远一点的地方谢鸣鹤忽然开口。「巫族人是人吗?」

众人各自诧异,然后陷入到了诡异的沉默中。

「巫族人三字就很有意思。」片刻后,张行失笑打破沉默。「岂不是上来便道出了答案?」

「就是这个意思。」谢鸣鹤也笑,便向周边廊下用廊下餐的许多人放声而谈。「三族大规模相争是四五千年前的戏码,而到了白帝爷之后,虽然尚有东楚这种打着妖族正统旗号参与争霸中原的国家存在,但事实上,东楚能够维持,恰好是因为那对龙凰大幅改革,抛弃了妖族几千的老规矩,将律法制度军械军制主动向白帝爷那一套靠拢所致……所以,哪怕是当时东楚背后有两位非人至尊站着,哪怕是打的三族征战的旗号,但实际上反而是三族实际上一统的过程,这也是为什幺大家都说,白帝爷证位至尊,主要还是靠三族一统来说的缘故,到了那份上,三族已经没了多少区别。」

「说这幺远也没什幺意思,只说一件事情,大周原身到底是不是巫族跟北地的混血部落?」陈斌明显不耐。「不是的话,为什幺黑帝爷与北地不待见?是的话,大周可曾一度有天下一统之趋势?」

话至此处,陈斌看向了张行:「首席,这件事情是这样的,三族通婚已久,隔阂是有的,但事到如今,更多的还是毒漠苦海隔绝导致的风俗文化的不同,而且人族大兴是千年之势,虽至尊不能更改……所以,巫族现在正是巫族人……他们此番南下,莫说全据关中了,便是一统天下,也不是不行,可前提是他们要学大周那般,经历几次『分离部落』,再经历一次正式的『改姓易帜』,说不得还要杀一波族内巫师,经历几次部族造反才行。」

张行彻底恍然:「我懂了,事到如今,巫族人得变成人才有资格去摸一摸这天下之柄,而巫变成人这个事情,又分为两层,一层是实,这个看起来难,实际上早就成了,另一层是名,看起来简单,但未必不是个天大的麻烦。」

陈斌想了想,点了点头,顺便补充了一句:「相较而言,东夷、北地都有类似的麻烦……有的是名,有的是实,而且这两家都有内里问题,北地荡魔七卫跟七城八公之间乱成一锅粥,东夷更是大杂烩。」

「那南岭呢?」张行忽然来问。「南岭为什幺一直不动?」

陈斌和谢鸣鹤对视了一眼,倒是后者例行侃侃而谈:「南岭有三个大问题……一个是基本盘太少,虽然号称二十四州郡,却普遍性偏小,实力与北地东夷巫族无法相提并论;其次是位处边缘,却得不到赤帝娘娘的首肯;最后是冯氏与地方隔阂太重,只靠圣母老夫人一人之威望与婚姻弥合。」

「冯氏不就是老夫人之后吗?」就在张行左手边,一直没有开口的雄伯南忽然插嘴。「都是一家了,怎幺圣母老夫人可以压得住,她儿子、孙子却压不住?那些人不认的吗?」

「不是这个意思,冯氏的领导地位应该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指中原文化与彼地遗族文化隔阂。」张行脱口而对,却又顺口来问谢鸣鹤。「圣母老夫人嫁的这个冯氏有什幺讲究吗?为什幺没听过南岭冯氏这个说法?」

「因为本是长乐冯氏。」谢鸣鹤正色来答。「不是陇西李氏、渤海高氏这种习惯性伪作攀附的,是真真正正的一家……后燕被大周太武帝讨平的时候,冯无佚那位称帝建制的祖上有个亲弟弟自水路经东夷投奔了南朝,然后被任命到南岭做地方官,后代中便有人讨了个好老婆……那年头,就是看出身直接给官的,南北都是。」

张行诧异一时,却只是摇头:「这还算二流世族……」

陈斌犹豫了一下,继续来言:「其实,依着我看,谢兄刚刚所言是有些问题的……赤帝娘娘影响如今在江南只是靠着真火教来来存续,很难说老百姓信奉的是真火教还是赤帝娘娘,而且依着东夷跟北地的局面,有至尊帮着反而更容易乱……我的意思,南岭那位老夫人,恐怕本身并没有攻城略地的意图。」

接到军令自城外抵达的贾越忽然擡头,似乎想驳斥什幺,但看了看这边情形,却最终没有多嘴。

而闻得此言,张行也心中微动,却反而掩住,只是认真追问:「怎幺讲?」

「曾祖立国时,便是从南岭回军……曾与那位圣母老夫人有过一段交往,那位老夫人当时不过二三十岁,也只是位凝丹高手,却已经有了大宗师风采,同阶高手往往不是她几合之敌,便是成丹高手往往也要逊色……彼时曾祖便邀她与她夫君一起合军北上,却被她婉拒了。」陈斌正色道。「后人都说,她们夫妇是觉得曾祖毫无胜算,但依着陈氏本身叙述,恐怕是人家志不在此,包括南岭后来五十载安乐,全赖这位老夫人稳如红山,怕也是个验证……当然,她老人家修为在此,冯氏将南岭那二十四州经营的如铁桶一般也是实话,一旦北上,江东江西我想不到谁能阻拦。」

张行点点头,这跟他想的一样,大宗师立塔,肯定是要念想的,而且是在某个方面「顺应天道」。

保境安民,怕是最朴实无华,也最干脆直接的一种方式了。

用完早间的廊下餐,张首席转回自己那间小公屋,然后却没有着急唤陈斌等人进来讨论相关事宜,反而是将贾越喊了进来,而且出乎意料,讨论的事情也有些怪异,根本不是后者所以为的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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