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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鸣鹤也不由继续叹道:「这事情就是这幺奇怪,万事万物以人为本,绝对是没错的;人跟人又不一样,地方跟地方也截然不同也是对的,这也是对的……真就是诸波横流,乃成大浪,诸线交织,遂成锦画,诸人合力,终成事业。」

「你已经看过那几篇文章了?」陈斌忽然醒悟。

「是。」

「深以为然?」

「没有,反正我写不出,而且有些地方是觉得不对路的。」

「那是不以为然?」

「也不是……而是有些惶恐不安。」

「什幺意思?」

「文章不是好文章,却是正经文章,道理说的清楚,却未必合人心意……」谢鸣鹤莫名喘起了粗气。「欲驳而词穷,欲赞而不平,欲弃而不甘,欲行而不安。」

「我也是类似心思。」陈斌点点头,却又忽然继续追问不停。「可若是这篇文章真是至理名言如何?」

「是不是要看能不能成事业,而不是咱们口头上来辩……」谢鸣鹤依然对答如流。

双方不再多言,继续前行,须臾来到夺陇场地外围,找到了一个应该是翟谦拿钱建的彩棚,便要进去蹭个地方和酒水小食。

不过,就在即将上去的时候,陈斌忽然驻足来问:「若是这般来说,现在这个局面算不算是成了一点事业呢?」

谢鸣鹤沉默片刻,认真做答:「算……虽然不大,但终究是一点事业……所以,咱们不该驳这些文章,而是要遵而行之,以观后效。」

陈斌点点头,先上了棚子,谢鸣鹤也跟着上去。

陈谢二人所言,其实便是张行说了快一年但一直都没有写出来的施政纲领与相关讨论,以及《六韬》的补全,不过,随着时间到了眼下,张龙头都变成张首席了,却是无论如何躲不过去了。

很有些丑媳妇不得不见公婆的感觉。

大型集会进行的第三日,黜龙帮忽然发布了新修订的《刑律》,并将准备好的版印成文,发布到了各行台与郡县主官处。

同时还有几份布告式的说明,以大张拓印的方式,立了木刻在将陵城外的路口。

主要内容很简单:

先是明确告知了新版《刑律》的由来,就是以南唐旧律为源头索引,以大周新律和齐律为主要基础,稍补以《魏律》;然后,明确告知,此次更改,主要是以大魏刑律之苛刻,进行宽松化修正;接着又继续告知,黜龙帮草创,只有十一郡的地盘,而且还是军管,所以部分关于高级官僚制度与军事相关律条,暂时搁置,主要目的是为了民间秩序,更改的条文对象也多是民间百姓;最后,便是大约将主要更改的条目进行了罗列。

而所有的更改,细细一看,果然都是改轻与去刑。

要知道,这个世界的这个年代,不要说大魏先帝一文钱而杀人的严苛法制了,就算是没有这位,阶级差异下,人身的残酷控制与处罚也是远超想像的,尤其是官奴与私奴阶层的存在,基本上将一个人的尊严摧残到了极致。

实际上,这版《刑律》最大的,最明显的改动就在于律法公开否定了官奴与私奴的存在,不允许官府和任何人公开蓄奴,但允许官府在刑期内劳役犯罪者,同时要求现存私奴改为雇佣仆从制度,双方以成文契约为基本束缚,而非人身附庸。

其次,当然是轻刑,除非罪大恶极者,只要不涉及军务,尽量少杀,仅剩的几条肉刑也一并废黜,改为劳役,但保留了轻罪的鞭笞。

稍微有些加重的地方也有,那就是高利债的问题,与授田制度下利用租地模式里的过分压榨,这几个事情的相关罪责条文都明显提升了刑罚等级,同时增加了刑期或罚款。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立即被冠上《黜龙律》名头的新《刑律》,却意外的没有引发多少震动,也没有听到见到什幺明显的反对浪潮。

原因再简单不过,战争动乱期间,社会氛围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有太大的激烈反应,天大地大,比不上兵祸连结下的刀子大,换言之,社会容忍度极高……连毛人皇帝都能忍,造反都能忍,还不能忍一个似乎有些说头的刑法更改条例?

而同样重要的一点在于,黜龙帮从建帮以来,就一直强调释放官奴,赎买私奴,以及烧高利债、清查授田,无论是李张魏时期,还是眼下,几个最高层都以身作则,没有任何使用官奴的行为,田亩的清查与对应赋税的公平监察更是从没停过……包括很多民间纠纷减轻刑罚,也是一直存在的。

换言之,这些东西不是拍脑袋弄出来的,是一直以来黜龙帮就在做得。

当然,这些行为,普遍性被聪明人认为是战争期间,为了保证丁口,维护生产和军队补员而进行的休整政策。

算是黜龙帮野心昭昭的明证。

除此之外,另一个有意思的地方其实在于律法来源的说明,无论如何,新版《刑律》都是根据《唐律》、《周律》、《齐律》,包括《魏律》稍作更改的,是有清晰源头的,是大家一直使用的东西,不是凭空搞出来,这就让人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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