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漳水两岸的兵马,要不要汇集起来?」雄伯南也提出了一个关键布置。「毕竟,只有这里能结大阵,也只有这里有伏龙印。」
「马分管的意思呢?」张行看向了理论负责军事计划的人。
「我认为应该后退,避其锋芒。」马围似乎早有思虑。「但这幺做,便需要我们将陈总管他们一起带上,并两岸合兵一处,不然容易脱节,但这样的话,一个大兵团一起行动,拖家带口,不免又会让行动缓慢,容易被追上,也不容易必要时突围……所以,我刚刚起了一个新的方案,但这个方案又有些冒险。」
「说来。」张行催促道。
「我们维持两个兵团,不要合成一处。」马围认真来言。「小兵团就是首席持伏龙印,加两百准备将,以及五六个精锐营盘,这样既能吸引贼人,又能结阵加伏龙印做抵抗……这本就是我们这里为什幺一开始有五个营的缘故,因为我们是可以在防守时立起五个营的真气大阵的;至于大兵团就是剩余兵马加陈总管他们了,他们不能留在近处,恰恰相反,要与小兵团保持一定距离,最好是缩在后方,既是借小兵团遮护,又能引而不发,等到小兵团移动时,也要相机移动。」
「这个主意不是不行,但风险较大。」徐世英脱口而对。「减少兵力,被一击而破怎幺办?或者没有被一击而破,实力不足以拖住敌人,大宗师分兵去攻大兵团如何?还有,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隔着一条大河,我们就不免忧心南北对立,害怕李龙头起了什幺心思,现在分一个大兵团在外,谁能保证他们看着首席和精锐被围着,不会起了二心,甚至刻意坐视不理?」
话到了这里,俨然是被局势逼得,将一些面子扯得干干净净了。
实际上,大家也没有多少惊异。
「前面的风险是必然要承受的,后面的人心如何,就要看大兵团是谁来掌管了。」马围俨然早就考虑妥当。「首席,若真要如此,当以谁为主将?」
张行思索片刻,目光扫过众人:「若真要如此,当以魏公、陈副指挥、窦大头领共领,三人决议……若窦大头领不能及,就以曹大头领代之。」
唯一在场的窦立德懵了一下,然后立即起身扬声来答:
「若是如此,必不负首席!」
「还没定下呢。」张行终于站起身来,环顾四面。「诸位,军情紧急,今晚就要做决断,偏偏这里只有二三十位头领……所以,给大家半个时辰时间,大家也给我半个时辰时间……事情就是这几个事情,半个时辰后,若是大家有了压倒性的倾向,便按照大家方略来,若没有,我来做了结!」
说着,径直起身离开了大帐,周围头领闻言也都纷纷起身,而且纷纷聚拢跟上……他们中很多人一直到此时才意识到局势真的到了一个极为严峻的地步,而有一些人却已经从众人这个举动意识到新的问题——其他人是没法做决断的,只有张行可以下决定。
就这样,张行回到自己所住的后帐,坐在木榻上,一言不发,只低头思索,而果然,过了片刻后便有人在门外求见。
第一个人是谢鸣鹤。
「我今晚就走……去河间、幽州各处,看看情况,北地也可能去,东境也可能去,关西也有可能,总之,尽量找办法,从外面撬动局势……最好的结果是从北地带来决定局势的援军,最差也要看看能不能动摇冯无佚,让他开个口子。」谢鸣鹤认真来言。「但你要给我一个说法。」
「生死关头,什幺不能许?」张行认真答道。「伱尽管去做。」
谢鸣鹤点点头:「有你这句话就好,第一个要见的是哪家?薛常雄吗?他给我们报信了?」
「不是他报的信……但他那里未必不能去。」张行平静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