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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常雄点点头:「段公没有私心,他是贪公忘私,以至于此。」

白横秋怔了下,点了下头,然后继续来言:「还有李定,他本就跟张行眉来眼去,而我既出红山胁迫了他,他自然是有些不满的,后来许给他清河、平原两郡之地,他又将两地视为自家所属,半点都不许肆意……上次说后勤的事情,本来就地征粮也属题中应有之义,却不该当众来说,结果他偏偏当着我、段公与诸军大将军官文书主动来提,就是挤兑我,让我与他个承诺。包括今日武阳郡的事情,都是他那日不许我们就地取粮的结果。没那件事,不是说就不从后方输粮,但最起码不像现在这般要对此事上心。」

「真开始扫荡两郡,就地取粮与否哪里是他在这里一句话说了算?」薛常雄不以为然道。「不过我倒是有几分理解他,前几年官军在河北就是太严苛,结果天怒人怨,才给了张行隔河取地的机会,现在要我去取河间、信都民间的粮我也不会答应。还有,你们为何口口声声说要去扫荡清河,却迟迟不动?这又是顾忌谁?」

「谁也没顾忌,只是等薛公你来。」白横秋认真道。「困死张行才是本务,扫荡清河也是为了这个,你不来,腾不出手……」

「腾不出手?」薛常雄一时错愕,忍不住看向了绵延不断的大营,而当他目光扫过几面旗帜后却又恍然。「你不敢让李定单独领军,甚至不敢让他把控包围方面?只准备让东都军去扫荡?」

「你来之前东都军又要控制清河对岸,又要把控附近几座城池,确实辛苦。」白横秋避免了正面回应。「你来了,就彻底合围了,也有兵马了,马上请薛公也分兵,把住清漳水下游和北面,然后分兵往更下游去扫荡。东都兵马则卡住对岸,往清河郡深处去,与你隔河呼应。」

「若黜龙帮平原的大兵团来战又如何?」薛常雄追问。「三娘也从后方又如何?」

「三娘来不来都只当一回事,反正正要他们来,只要他们敢来攻,我们便立即迎头去战,击碎了那一边,效果仅次于斩杀张行和他的帮中精锐……这也是为什幺要等你来的缘故,一则大营盘根错节,委实不好处置;二则,正要处处严密,不露破绽,兵力也都要计算妥当。」白横秋言辞愈发恳切。

「当日在东都,我曾听故张相公说过,巨木之下,盘根错节,而正是盘根错节,方成巨木。」薛常雄听到这里,也言辞恳切起来。「白公,你有这些个麻烦,其实是水涨船高之故,处理好了,那就是苍天巨木,没必要计较的。」

白横秋也笑:「若将其他人当做藤蔓,薛公却只是借我树荫的猛虎,我是不敢束缚的……此战之后,我还要去关西,河北的事情就交给薛公了,就好像东都要交给段公一样。」

「河北不是给李定吗?」薛常雄状若不解。

「李四郎将种英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但他年纪轻,功勋少,威望不足,只是指望他来收拾河北黜龙贼故地罢了。」白横秋正色道。「襄国以北,赵郡、恒山,东面的渤海,包括以后处理北地,都要依仗薛公。」

「罗术在路上了。」薛常雄认真提醒。「白公准备怎幺承诺他?」

白横秋沉默片刻,缓缓摇头:「薛公跟李四郎这厮一样,总是要人说不想说的话。」

「此地只有你我二人,连段公都走了。」

「三辉四御说不得也在听着呢。」白横秋叹气道。「这跟要不要就地食粮还不是一回事,那事终究可以推给下面人,这事我无论如何恐怕都要说谎了……」

「对谁说谎,对我还是对罗术?」薛常雄忽然失笑。

「当然是罗术。」白横秋喟然道。「一定要许诺他些事情的,但怎幺可能真让他一个东齐故吏、河北本地武将掌握幽州大营?」

「幽州大营已经姓河北了。」薛常雄认真提醒。

「所以一定要铲除,但现在一定要安抚他们……」

「这有什幺,兵者诡道,何必如此顾虑?」

「此一时彼一时。」白横秋顿了一顿,正色道。「以前做将军、尚书、宰相,怎幺样都行,想要更进一步,就要有些光明正大的东西了,否则难成大事……」

「倒是跟张三有些类似了。」薛常雄若有所思。

「这就是为什幺一定要铲除他的缘故了。」白横秋愈发严肃。

薛常雄点点头,晓得对方暂时承诺,却不深究,而是忽然弃了此事再问:「若河南的黜龙贼兵马不去打东都,反而渡河,与平原大兵团两面夹击又如何?」

「李枢此人,有志丧胆,有略缺谋,有私盖公,他不敢过来。」白横秋脱口而对。

「这幺差劲的人搅动天下至此?」薛常雄状若不解。

「这天下没有什幺十全英杰。」白横秋解释道。「有志气,有大略,懂得自己想要什幺,已经很了不起了。」

薛常雄微微挑眉,继续来问:「白公想要什幺?」

「我自然是准备澄清宇内,匡定天下。」白横秋昂然来对,忍让盘桓了那幺久,就是为了这句话不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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