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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白横秋言辞坦荡。「没拿下就是没拿下……而且非只黜龙帮与河北……东都那里,虽取了曹林,却被他临死将东都送去,也称不上得胜。」

「我的意思是,张行此番临阵得伏龙印算不算侥幸?」李定今夜明显话多。「曹林快死了还能找回司马正,是不是天意垂怜?」

「你要是问有没有至尊真龙直接插手,我不知道,但若说这算不算运气,算不算天意,我觉得算,都算。」白横秋点头以对。

李定微微一振,也转过了头来。

「但那又如何呢?」白横秋复又来笑,乃是负手踱步走到了堂门前,望着外面夜色喟然以对。「若从此处说,我能这般精巧出红山,抓住黜龙帮一次要害,算不算也是侥幸?天下大乱前得太原留守,又是什幺运气?说句不好听的,我生下来是白氏子,就已经压过这天下九成九的豪杰了……李四郎,你太年轻了,以至于有些心高气傲了。」

李定听到后来沉默半晌,继而终于一叹:「不错,我也是李氏子,张行到七八年前都还只是个排头兵……现在回头去想,这厮这几年怎幺就到了这个地步?最大、最好的一步棋,其实正是当日三征乱后,他片刻不曾犹豫,直接跳出来杀了张含,然后跑到东境寻东齐故地豪强造反,还打出天下义军首领的旗号……这实在是一步绝妙好棋,但这步棋全是他的眼光和勇力所致,是他平素本心起的决意;而我当时却不敢作为,居然直接弃了蒲台自己拉出来的兵马,逃回到了东都。仅此一步,我便活该落了下风。」

「张行和曹林,都不是什幺小人物。」白横秋点头认可。「若是对上这等人也可以轻易得胜,那天下真就是易如反掌了。岂不显得许多之前的英雄豪杰太亏了些?」

而其人顿了一顿,复又言道:

「其实还是我太贪心了……若只是斩曹林,取东都,稳扎稳打,何至于此?而河北这里,非只是张行一人狡猾,黜龙帮一家有底力,其余英杰也数不胜数,势力更是盘根错节……是我小觑了河北,小觑了河北豪杰。」

「东周西周、东齐西魏……」李定听到这里,重新负手背对着堂门,而且也恢复到了面无余色的样子。「大魏既然塌了,关陇与河北总要再做过一场,哪里能寄希望于一战而定?不打大仗的话,即便是一战侥幸成了,将来也要再反个几次!」

「是这个道理。「白横秋连连颔首。「李四郎还是有慧根的。」

「有慧根而不晓天命。」李定幽幽以对。「是要遭天谴的,偏偏心中总是不服。」

白横秋不由来笑:「不服也正常,但不能明知而故犯了。」

李定点了点头。

白横秋这才来问:「屈突达跑了?」

「是,黜龙军突围当夜,他估计是察觉到了孙顺德的动向,猜到了黜龙帮要突围,又害怕会成为黜龙帮大兵团接应路线上的弃子,所以逃了。」李定立即回身介绍起了南线情况。「而且是先向南,再向西,避开了武阳郡北侧的哨卡、城池。」

「这是一心一意要走了。」白横秋微微眯眼道。「现在到哪儿了,还能追得上吗?」

「到哪儿不晓得,只晓得下午有部众出现在元城。」

「这幺快吗?」

「快不快的无所谓,关键是,我觉得即便是追上,也很难阻拦。」李四郎有一说一。

「何意?」

「屈突达让其部化整为零,以三队四百五十人为一部,分散自行,往归东都。」李定将自己获知没多久的情报奉上。「不知道白公在没法建立防线的情形下,能拦的几队人?」

「啧。」白横秋重复了一开始那句。「这是一心一意要走了。」

「郑善叶那里也不好,不知道有没有报给白公。」李定继续汇报导。「郑善叶带出营何止八九千,但据说回到营中的东都军只有三四千,都趁着夜色和大雾直接逃了。」

「东都军不属我了。」白横秋平静给出结论。「东都怕是难下了……」

「东都军若是属白公,东都才真的难下。」李定不以为然道。「真要是此时强行渡河到东都城下,军中还有几万心思复杂的东都军,司马正又与东都上下团结一心,只怕又是一次清漳水之围,甚至更糟。」

白横秋点点头:「说的好,这种尝试可一不可二,不能作指望的……东都军散了就散了,我迎面击败李枢,然后就直接去关西。」

「李枢怕也打不到。」李定继续汇报军情。「据我所知,李枢没有过来。」

白横秋终于诧异。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李枢似乎去南面了,过河的只有单通海以及黜龙帮济阴行台的几个营。」李四郎语气平淡。「本就是奋力一搏,现在知道解围了,怕是要立即躲开的。」

白横秋想了一想,复又来笑:「看来黜龙帮也不是想的那般利索……李枢还是不服张行,魏玄定、陈斌、窦立德那群人还是无能扯皮,不能作为。」

「看怎幺说了。」李四郎不以为然。「李枢这般不服,下面的人却还是来河北救援;魏玄定那边,本来以为他们会在大军压制下四分五裂,却居然还能维持,连下面的屯田兵都能奋起;张行那里觉得会困死愁城,却居然能突围出来……都已经很了不起了。」

白横秋点头认可:「张三能得人,黜龙帮多英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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