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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波涛汹涌,白有思忽然接到了城内钱唐带来的郦子期邀请,用那位大宗师的原话就是——「接应你们的人来了」!

似乎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但要求只让白有思一人相见。

白有思不敢怠慢,即刻化作流光,飞入了金鳌城。

然而,即便是白有思,在进入大堂,看到等在里面的人以后,也是不由目瞪口呆,恍神了一下,方才出言:

「齐王何至于此?」

等在大都督府后堂上的一人擡起头来,见到是白有思,苍白的脸上也明显愕然,但愕然之后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竟是白三娘吗?」

原来,此人居然是江都之变中消失的齐王曹铭。

他乡遇故知,两人错愕之后竟也都有些放松下来。

停了片刻,还是白有思重新来问:「大家都说齐王你在江都为司马氏所害,如何至此?」

「死了,又被人救回来了。」曹铭正色道。「然后从南面水路送到这里。」

白有思幽幽叹了口气:「谁救的你,又是谁送的你?」

曹铭刚要开口,孰料,旁边立着的大宗师郦子期忽然插嘴:「两位且容我稍作避让……」

说着,居然准备直接离开,乃是一点都不想听清楚里面原委。

「不用了。」白有思反过来喊住对方。「哪里有客人驱赶主人的道理,若齐王是正主,我自与齐王去营地中说话。」

郦子期犹豫了一下,但也无话可说,便只好点头。

曹铭也不反驳,低着头跟对方离开,出了后堂,转到前面,遇到复又追来的钱唐,后者眼见曹铭在此,也是目瞪口呆,却随着白有思一个眼色,立即低下头不吭声。

双方离开,转到城外,却不回营,只往营地对着的一片临海礁石滩上而去。

「是真火教救的我。」双方来到一处大礁石上,刚一立定,曹铭便束手开口,直截了当。「也是她们让我过来的……」

「真火教老教主在淮北准备立新塔,新教主在取江都,哪个救的你?」白有思依然不解。

「都不是。」曹铭有些气虚。「是一群真火教的女冠,你晓得的,江都城外,养孩子、奉真火的那些。」

白有思恍然,继续喟然:「所以,果然是南面那位至尊做的此间事?」

「应该是吧。」曹铭点点头。「我那伤势,便是千金教主亲自救治怕也艰难,现在居然能无事人一般,必是至尊垂怜……更不要说,后面那些女冠交待了许多不是她们能计较的事情。」

「祂想要如何?」白有思继续来问。

「想要你跟我带着这些人一起去妖岛,然后在海外开创基业。」曹铭平静讲述。「仿效当年钱毅、郦月的故事。」

居然还有拉郎配!

说实话,这比白有思想的还要糟糕,但出乎意料,她并没有生气,只是反问:「钱毅、郦月什幺下场?」

「祂……她们让我转告你一件事情。」曹铭叹了口气。「她们说,你不是白横秋的亲生女儿,你本就是真火教的嫡传,是祂一开始就选定的这回乱世的天命之人。」

白有思确实被震惊到了,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对方应该不会轻易说谎……没必要骗她。

而且,这也解释了一些事情。

「而且,白横秋无意间遇到你后,似乎也察觉到你的不凡,只将你送到三一正教教导,却不教你文韬武略、熟悉权谋,本就是蹉跎你的意思。」曹铭继续转述。「除此之外,你刚回西都得时候,他还试着将你嫁给我,以求一举两得,只不过被我那位父亲警觉了,反而没有成功……我那父亲担心我有白氏襄助,会反过来压制他。」

白有思缓了许久,方才回过神来,然后反问:「然后呢?」

「什幺然后?」曹铭不解。

「只有这些吗?」白有思正色问道。

「这些还不够吗?」曹铭反问。「到底是至尊的旨意。」

「不说至尊,只说你,你呢?」白有思继续正色询问。「你自己有什幺说法吗?」

「我能有什幺说法?」曹铭苦笑。「唯一可计较的,便是我为了对抗东夷,几乎废了修为来引动真龙,如今却居然要依仗东夷,与东夷人并立……不免荒唐。」

「我是问,你不想知道你儿子赵王在哪里吗?不想知道你母亲在何处吗?」白有思微微侧脸来问。「你就这般心甘情愿要去什幺妖岛,当什幺钱毅……你是做钱毅还是郦月?」

曹铭不由愣住:「我母我儿尚在?」

白有思终于失笑:「我以为齐王殿下眼里只有旨意呢……陆上至尊的旨意不敢违逆,天上至尊的旨意也不敢违逆」

曹铭欲言又止。

白有思收敛笑意,正色相告:「齐王,赵王被拥立做了新皇帝,然后禁军北返,又被我们黜龙帮击败,你母亲与你儿子,如今都在河北安置,过寻常日子……你要背离他们吗?」

哪怕有夕阳照射,曹铭面色也显得更白了:「我……可是白三娘,至尊到底如何违逆?」

「这个事情先不是如何的事情,而是要先问可不可以违逆,该不该违逆?」白有思抱着长剑来言。「齐王,你觉得至尊可以违逆吗?该违逆吗?」

曹铭默不作声。

「我觉得可以,因为只要该,就可以。」白有思正色道。「你觉得这件事该违逆吗?」

「如何能说『该』呢?」曹铭勉力来应。「天意晦暗,只有至尊明了,你嘲讽我畏惧旨意,但天上至尊跟陆上至尊还不是一回事,真正的至尊行事是合天意的……」

「你也说天意晦暗,所以至尊行事便合天意吗?」白有思反问。「若是这般,当日至尊们怎幺打起来的?」

「我……」

「齐王殿下,你知道我观想的是什幺吗?」白有思打断对方。

「不知道。」曹铭对对方这个话题转换明显不解。

「我观想的是一个人,正是我夫君张行张三郎。」白有思平静来言。「而我看他行事,素来大胆,便也好奇,但后来看的多了,观想得道,却是有所察觉……他这个人是这样的,若天意昭彰,便顺天而行,而若天意不明,居然就敢妄自尊大,以人心来定天意!」

话到这里,白有思虚擡起剑柄向上指天,重申了一遍:「这件事也是一样,若天意如此,请天自言,而若不言,这个该不该的,便由人来定。」

曹铭整个愣住。

而天空依旧万里无云,周边也是海浪如常。

片刻后,白有思复又转过脸去,看向了被夕阳照射的大营,然后抱着长剑继续来言:「这营地里足足有数万之众,其中一万多人还是我原本的部属,他们这些人,麻烦不断,想法不同,但想来想去,看来看去,却总是想回家的居多……而我也答应过他们,无论如何都要送他们回家去的。

「而我也要回家去的。」

曹铭听到这里,总算晓得对方心意已定,却又无奈:「便是该,又如何呢?那是至尊!」

「这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说着,白有思单手持剑,然后单手将腰中那物,也就是那面罗盘了,拿了出来,放在掌中,并毫不犹豫的念出了一句非常古怪的话: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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