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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西也是吃饼,但不是粗饼,而是小饼,红饼跟白饼迭在一起吃。」插嘴的人是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唤作张十娘,乃是李定之妻,之前一直在河南涡河一带协助千金教主建设医院与医学院……此时闻得消息,知道是要接应结义姐妹,却是轻身而来,堪堪赶到。」

「好像河北也是。」从前方目的地过来迎接的苏靖方顺势接了自家师娘的话。「我都吃过。」

「关西的双饼是甜的,河北的饼子是咸的。」雄伯南认真提醒。

「这个确实。」张十娘表示认可。

「南方是赛凤舟。」那天以后明细有些沉默的白金刚脱口而对。

「南方什幺节日都赛凤舟,北地人什幺节日都夺陇。」不知道是想嘲讽还是单纯想跟白金刚搭话,程知理又插了一杠子。

而话题到此,众人不免议论纷纷,结果就是,好像仲秋这个时节,各地都有风俗,却都不相同。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听了一阵子,张行连连颔首。「时间摆在这里,又是秋收后,怎幺可能不过这个节呢?等这次事了,我们就重新定个礼法……不是重新修订日期月份的意思,而是要把这些节日给官方化,这一天就是一个节,然后都吃一样大的咸月饼,还要放假,过年放假、清明放假、端午放假、重阳放假、仲秋放假……过年放十天,其余放五天,不耽误旬日休沐。」

雄伯南有些无语:「是不是假日太多了……而且端午是什幺节日?」

「不不不。」张行在马上擡起一只手连连摇摆,假装没有听到端午的疑问。「是太少了,要我说,还可以每月最后一旬多加一日休沐……不要小看休假这个事情,消费和放松的效果其实比咱们想的要多要好,只说一个提振士气,就堪比廊下食。」

几名交谈中的人面对着这只手明智的闭上了嘴……至于其余随从,一直都是在周边听着而已……唯独张十娘,倒是跟着点了头。

就这样,众人不停转换话题,又走了一阵子,而转过一个小丘,一个其实算是熟悉的庞大永久性建筑群忽然出现在视野中,张行却往道旁一拐,然后勒马驻在小丘下,也慌得随行许多人勒马。

「算了。」张行在马上沉吟片刻,给了众人一个颇为无语的表达。「本想问问胡彦胡黑绶如今情形的,但眼下局面,众兄弟都在前面等着,何必计较一个外人?」

说完,竟重新打马往前走了。

众人无奈,只能跟上。

再往前几步,便来到了登州大营……或者说是三次征伐东夷的前进大本营处……眼见来人,等候在此的诸位头领也纷纷迎上。

双方见面,刚刚下马,未及寒暄,马围便迫不及待:「首席,十二个营已到此地十营,李子达营在东南侧大劳山港口处,曹晨营已经直趋落龙滩。除此之外,登州四个戍卫营中的两个在此,诸位金刚也已经齐全。」

见到马分管上来谈了正事,随行的与等在这里的头领都只好肃然起来,而张首席也不好压制人家的工作热情,只是瞥了眼装了两三万人居然还显极度空旷的营区,便立即点头,然后步行牵马入营:「部队士气、装备如何?」

「都比较完备。」马围继续介绍。「毕竟已经休息了三四个月,兵员都补充了,装备也齐全……其实只说休整,到这个份上足够了,只是因为要去落龙滩,还是有些畏惧,我们已经做了安抚。」

张行继续点头:「他们畏惧什幺?」

马围明显一愣,复又立即解释:「三次东征都无了,自然畏惧。」

「具体一点呢?」张行将战马交给营门内马厩前的军士,回头追问不及。「到底是怕什幺?怕落龙滩两头算起来几百里的荒滩没有补给?还是怕东夷人的军队、大宗师?怕不怕真龙?」

马围沉默了一下,周围人也没有抢答,而片刻之后,这位负责此次行动的王翼部分管方才缓缓开口:「都怕!」

「那你是怎幺安抚的?」张行目送黄骠马被送入马厩,驾轻就熟朝着营地内的一处地方而去,周围人纷纷跟上。

「我告诉诸位头领,让他们依次往下传达,咱们这次的根本目的是接应登州白总管,而非是要主动作战。」马围一边走一边说。「其次,便是作战,东夷人也不可能是倾国之兵,十之八九是一支两三万追击或阻截部队,最多最多是一支追击部队、一支阻击部队外加一支水军从河口登陆……而便是这般,咱们也不怕他们;至于大宗师,我也说了,咱们有十三金刚,有雄天王跟白总管,并不怕他们。」

张行再三颔首:「是这个说法……真龙呢?」

「真龙……我觉得便是有可能遇到,也不该跟军士们说。」马围坦诚相告。

「对的。」张行开始爬坡。「这是对的,没必要跟他们说,说了只会引发军心浮动,疑神疑鬼,更不要说真遇到了,也不会让他们上,这十二营兵马,就是为了做接应,而不是让他们对付真龙……对付真龙的是我们。」

「真龙真会出来?」刚刚抵达的王叔勇明显好奇。

「不大可能,但咱们作战得以防万一。」张行继续爬坡不停。「而且我得告知你们一些实情……白总管被卷到东夷,十之八九跟至尊真龙有关,所以,咱们这次遇到真龙至尊的情形,肯定不是『万一』。」

身后众人明显一滞,连爬坡的速度的都慢了些。

不过,很快就有人越次跟了上去,却是学着那些登州少年披着彩色罩衣的刘黑榥,其人上前几步,便大声来言:「要我说,早该遇到了!咱们黜龙帮如今多大威势,就算是薛常雄跟罗术还没拿下来,地盘也有整个东境、整个淮北,外加大半个河北了,到这份上,有些事躲不掉的!今天没有落龙滩见见青帝爷,明天去打北地,难道就不去拜拜黑帝爷了?真到了一统天下的时候,首席都是叫陆上至尊的!」

「这话有道理。」张行回头来笑。「若我是陆上至尊,那咱们刘大头领也是有真龙风范的。」

周围哄笑一阵,纷纷跟上,反倒是刘黑榥本人明显一愣,不知道想到了什幺,再跟上时也没有再说话。

开口的是莽金刚:「其实诸位兄弟也不必太慌张……时候不一样了,至尊是不会亲自下场的,最多最多是露个脸,说几句话,平素也就是刮个风下个雨,哪里会真的动手?我估计最多最多,就是此地的分山君、避海君露个面。」

「分山避海君露面又如何?」张行来到坡顶,驻足回问。「咱们总得从最恶劣的情势做个计较。」

众人忙不迭颔首,就势在这个小坡上按照帮内身份站好,然后看向最近明显新剃了头(也可能是自家用真气刮的)的莽金刚。

「真龙是这样的,大家不要以为真龙便是无敌的,真龙强不强?确实强,而且就是强在一则通人性,二则非人力所能及。」莽金刚作为一个半专业人士,倒是言之凿凿。「通人性大家都知道,可非人力所能及,却不是说战斗,而是某种能耐……譬如分山君,就是钻山分野;又如避海君,就是括海起潮;还有那北地凡人最常见的吞风君,就是吞吐寒流;呼云君呢,就是召唤云雾……」

不少人恍然,也有不少人似乎早就知道。

「大家想一想,分山君起了地震,凝丹的真就怕了?飞起来就是。而且落龙滩本地多泥沼之地,周围都是荒滩,起了地震又如何?」莽金刚继续来作讲解。「倒是避海君,若起了潮水,就不得不防了……况且,避海君是受那边的敕封,咱们出兵,更要提防。」

众人议论纷纷,毕竟,避海君涨潮这个事情,之前三征中可真是印象深刻,唯独开了这个话题的张行,此时反而有些出神,却不知道在想什幺。

过了片刻,其人方才回过神来一般发问:「若涨潮如何?咱们可有防备?」

「有两个策略,但都一般。」马围随即开口。「一个是顺着几条小河,趁着秋日水涨运送一些小船进入落龙滩,还有一个是从海路,发一些海船……后者是主要手段,集中了东海跟琅琊的海船,李子达大头领去大劳山就是为这个,但总体来算,船只还是不足,尤其是以接应近十万俘虏流民为主时,就更是显得杯水车薪,只是勉强够咱们这十来个营必要时承载。」

张行点头。

「其实也不必太过忧虑。」徐师仁忽然插嘴。「若是东夷人用兵,双方在野滩交战,敌我混杂,如何起潮?若是东夷人不用兵,强行召唤真龙起潮,那便是天灾一般了,咱们尽人事听天命便是……何必非要争高下?」

「徐大侠说的有道理。」程知理也插了嘴。「咱们是去接人,又不是学那死皇帝要灭了人家……怎幺就要动地气唤出来真龙?更不要说学之前不计自家儿郎生死平地起潮了!」

大家纷纷颔首赞同,确实是这个道理。

张行想了想,也是无奈:「若真是涨潮,咱们也没办法……海船就那些,河北那边的海船就是这次登州军放弃在东夷的船队,徐州的海船更是在三征时就丢在了东夷……咱们算尽力了,反而不必挂虑。但若是没有涨潮,只是真龙出现又如何应对?」

众人复又去看那光头。

莽金刚摸了摸光头,诚恳以对:「真龙抛开自证或者至尊所授的神通,其实便是一条,就是祂自家的身体……真龙的身体不是什幺骨肉那幺简单,祂的体型便是祂自家真气显化的大小,而且鱼尾便能游水,鹿角便可知福祸,神通多多。」

雄伯南明显一愣:「只是如此?」

「这还不够?」莽金刚明显无语。

雄伯南摊手:「我也能显化个几十丈真气出来,也能飞起来,那司马正的巨人你们也见过……」

「天王晓得真龙有多大吗?」莽金刚愈发无语。

「真显露真身,百丈也是有的。」张行插嘴道。「或许更大,记不得了,反正堪比山丘……虎首、鹿角、蛇身、鹰爪有四、鸟尾分三叉。」

周围一时沉默。

「这是分山君……」打破沉默的是白金刚。「首席见过?」

「见过。」张行擡手往东北面一指。「当日二征,自那里逃回,恰好就是分山君自那里钻出……打了个照面。」

「首席,这不是黜龙的时候……」马围勉力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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