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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更直接一点。

长久以来,大家讨论起关西和河北的时候总是说,关西比河北要强三分,但河北的黜龙帮整体上更年轻,而且有着多了足足三五年的强制筑基优势,所以河北后续的实力会更强。

这些话的意思,本意是要强调,关西一定要抓住这两三年的窗口期,夺取东都之类的,从而继续维持优势,继而再度完成大魏一统四海的伟业。

白横秋自己也是这一派论调的认可者和执行者。

但现在,半年而已,优势就没了?!

从开战时见到张行的白雾,到目前为止,白横秋终于心境纷乱起来……他甚至觉得,之前自己在河内和此地反复心惊肉跳,反复心血来潮,并不是什幺别的地方会出来问题,而是一开始他就完全低估了黜龙帮的全方位优势,误以为自己可以采取攻势。

所以,只要一离开长安,一出兵作战就会使大英陷入总体性危机!

可这幺一说的话,死了张世本算什幺?这厮可是建议当场决战的!便是他是对的,自己和整个东都的那些老将军、老总管,就真有这个魄力当场决战?

当时当地,凭什幺呀?

还有冲和的那个卦……难道说,东都被三番打破,却是张行入主吗?

「白横秋!」就在白皇帝陷入动摇之际,似乎是察觉到什幺的张行忽然借着真气在下方大喊邀战,声音之大,覆盖了几乎半个山麓。「今日就在这伏牛山上,咱们二人一决生死,胜者当天下,败者归于山丘,岂不省的这山河之上反复赤红涂抹?」

白横秋闻言怒极,天上棋盘中蓄势待发的棋子纷纷横起,然后如流星,似飞虹,直接向那白雾打来。

然而,数年前对于黜龙帮而言几乎称得上是致命打击的棋子,此时却只是寻常的攻防往来,白雾中闪出龙翅,一一挡住攻击,非只如此,中间司马正来攻,也有黑刀、旋风与黑水迎上,这还不耽误真气大阵见缝插针,雾中时不时伸出龙爪,彷佛什幺怪物一般攀山而上。

这一幕,直接促成了中军郑善叶部的崩溃,也让白横秋目眦欲裂,直接飞身而下,天上巨大的棋盘更是忽然如罗网一般拍下,似乎要将这个怪兽整个纳入网中。

下方张行不敢怠慢,一只龙首自白雾中腾起,准备将这罗网衔住。

然而,网兜即将落下接触龙首的时候,又有司马正的金甲巨人高高腾起,如劈山一般挥舞大刀紧随其后,既是砍向那巨大的龙首,又似要斩断罗网。

这一击终于奏效。

龙首当场一晃,然后如什幺活物一般哀鸣一声,化为白雾消散,连带着下方整个大阵也都晃动松散起来,但棋盘所化罗网也随之被刀刃撕开。

紧接着,在三军紧张的瞩目之下,白雾终于散开,司马正见状,也将那金色巨人收起,白横秋也没有再着急凝结棋盘,三家军政首脑,一在空中,两在地上,全都显露了出来。

白横秋与司马正尚有风度,张行则显得有些狼狈,他正在揉脖子,但衣甲俱全,另一只手的弯刀都没撒开。另外两人看着他座下的黄骠马和显出身形的四百余号踏白骑,明显再度严肃起来。

「两位!」

随着踏白骑们的主动收缩,张行率先扬声开口,但到底没有大阵做底,不能如刚才那般让所有人听清楚了,只知道他在说话。「我还是那句话……就在此处了结又如何?何必让生灵涂炭?!咱们有这个修为,不就是因为天意人心地气相聚于己身,正该做这事!」

白横秋冷笑:「之前在河内,未见你这般说……如今证了大宗师,便迫不及待吗?」

「张三郎。」司马正也似笑非笑。「既如此,你且让你的踏白骑离开,就咱们三人……」

「那不行。」张行当场大笑起来,似乎是听到什幺笑话一般。「我跟你们不一样,我观想的是至尊,若无他们,便无我这个大宗师。」

白横秋面不改色,司马正则微微眯眼来问:「你既是至尊,如何来的白雾?」

「司马二郎,其实也不怪你。」张行望着对方幽幽一叹。「便是我今日也才确定,恰如观他人终究是观己,这观至尊则到底是观凡间人!我这个大宗师此时能为的,只是替阵中人做个帮扶,让强者更强,让勇者更勇,替奇经做个观想外显而已!」

说着,张行指了指身侧已经重新聚拢过来的踏白骑。

司马正目瞪口呆之余心中恍然——原来如此!竟然如此!

观想至尊,最终落在人身上,所以,以张行为阵底的大阵,人力更众,修为更强!以至于阵中只有不到五百人,却显出了当日黜龙的八九百人之威!因为至尊之能,便是众人之能,至尊之威,便是众人之威!

至于那些白雾,也不是张行的观想,而是踏白骑们……是这四百踏白骑自家理所当然的念头,他们就觉得自己应该「踏白」……所以当张行摸到大宗师门槛后,就以阵底自然显化了他们的念头!

这还只是大宗师门槛上,便可增幅阵中人的力量,替阵中人做显化,那等他真的越过大宗师,是不是可以反过来集天下人之念,于本处显化呢?

所以,这就是至尊之途吗?

至尊能为至尊,实为苍生代行……天意既人心,至尊既凡人。

只是,若是这般来看,为何独独对自己不公?!

司马正一时心乱如麻。

也就是这个时候,白雾再起,引发了原本有些迟疑观望之态的黜龙军全军欢呼……白横秋不敢怠慢,也赶紧在天上重布棋盘,眼睛却忍不住在司马正与那白雾上打转,心中无力且无奈。

他如何不晓得,刚刚张行确系是受了两人合击,无法支撑大阵呢?所谓邀战、自陈道途,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而司马正也竟然真让这张三几句话给糊弄了过去,失神至此,以至于让对方缓了过来,重新起阵?!

当然,这位大英皇帝几乎是同时便意识到,这是三家对垒,便是司马正窥到张行不支,怕是也未必会继续与他白横秋合力的……但是,他还能指望什幺更好的机会呢?!

这才是最让人无奈的!

下午过了大半,伏牛山上的战斗依然在进行,但所有人都知道,它已经结束。

这不是什幺自我矛盾,而是说,三方肯定会继续流血、战斗,会付出人命的代价,但是想要更进一步,在今天彻底打垮其中一方或者两者,基本上已经不可能了。

实际上,这一点在黜龙军参战而东都军还没有彻底冲垮关西军时就已经成了定局。

只是张行不甘心,又尝试了一次,结果确实证明了这一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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