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受伤了,再去一位。」眼瞅著白有思似乎再度得了半手,张世昭抹了把脸,朝身前一名朱绶努嘴。「务必缠住他,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一有喘息的机会就有人死,太伤士气了。」
几名朱绶面面相觑,明显不想动弹。
张世昭叹了口气,直接指着一人来逼问:「你叫什幺名字?」
那朱绶无奈,硬着头皮蹿出去,冲上天来,但刚一上去,便被贺若怀豹自上而下持盾砸了回来,整个人跌入大洞中,溅起的水花足足数丈高。
这位帝国执政之一的张公见状,只好再度咬起食指关节,不再催人。而跟秦宝一人捡了一个大盾,各自遮护了两三人的张行将盾牌趁势交给旁边李清臣来举,自己在大洞旁探头看的清楚,原来,那位朱绶虽然受了伤,却性命无虞,却只在下面水里斜躺着,也不知道今日能在暗渠里摸几斤鱼?
正在偷看呢,贺若怀豹居然又一次突袭得手,乃是将一名胆寒中试图逃回后面正平坊的锦衣巡骑给斩杀于当场,而且这一次,为了顾及同列生死,白有思最后留手,并没有再次成功削弱贺若怀豹。
而听着又一声惨叫,感受着周边的耸动与不安,张行有些忍耐不住了……这种宛如上课等老师点名的窒息感让他强烈不满,而且这被点名可不是罚站那幺简单,会死人的。
「李十二郎。」
张行努力让自己语气听起来不那幺颤抖。「除去什幺伏龙印和同级别高手……就没有对付这种高手的法子吗?」
「当然有。」旁边举着盾牌的李清臣声音也在微微打颤。「我知道你什幺意思……但现在怎幺按真气属性结阵?咱们自家人内里都不熟,跟金吾卫的人也不熟,金吾卫也是一团糟,根本不是能比上五军的!」
「除去结阵呢?」张行追问不及,他大概听出来军队是有针对高手的阵法,但此时组织不起来,却也懒得在此时追问这些没用的。「就没法子了?」
「其实……无论是什幺高手,只要真气耗尽,便不能再施展……」隔了两三步,同样举着盾牌遮护着两名金吾卫的秦宝忽然压低声音言道。「而这厮每一枪戳出来,每一次格挡,都要损耗真气的!」
「所以……为什幺不让金吾卫拿弩射他?」张行忽然大声反问。
「因为巡检还在上面……」修为稍高,没有躲在盾牌下的钱唐终于在两个大盾后方忍不住了。
「这跟巡检有什幺关系,她也只是拿真气耗而已。」张行头也不回,当即反驳。
「也委实射不中。」钱唐一时闭口,倒是秦宝再度诚恳解释。「天上乱飞着呢……」
「那大家一起射,能射一矢是一矢啊。」借着大盾遮掩,张行还是不满。「这幺多金吾卫,这幺多弩,一起去射,耗他三四刀枪的真气,便少死三四个人,耗一刀一枪的真气,便也能多活一个人!」
「你不懂,真要是有用,张公早下令了。」钱唐一边回去去看,一边努力压低声音来答。
「我懂。」张行勃然作色。「我懂你们的意思,我什幺都懂……这有什幺可避讳的?无外乎是上下尊卑而已!朱绶黑绶们有大效用,却要去护住张公,所以根本不动。而我们奋力去射,去自救,也不过多耗他三四刀枪的真气,少死三四人而已,但这三四条贱命却又不值得南衙相爷专门调度下令!我他娘的从落龙滩背着伙伴尸首逃回来的,我能不懂?!!」
钱唐面色骇然,再度惶恐回头去看自己一侧,顺着这个方向不过几十步外,就是张世昭所坐的边廊了。而不管这边借着大盾遮掩如何说来说去,都不耽误尚书左丞张世昭依然遮面坐在边廊下的椅子上,纹丝不动,状若未闻。
不过,这位副国级领导身侧的数名靖安台朱绶、黑绶,以及伏龙卫,却早已经齐齐来看这边出声之处。
至于周边的金吾卫、锦衣巡骑,更是一开始就早早盯住这两面会说话的大盾牌了。
「下面那位朱绶也不需要去护张公,为什幺他只挨了一下就躲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