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张行恳切回复。「这件案子之所以麻烦,一个在于是大案、钦案,所谓事关重大,不出个结果决然不行;另一个在于可能繁复、嫌疑众多……我这样刑名上的笨蛋是不指望能查清楚了,但如果阁下这般人物能给能让上下都恍然大悟的说法,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想来我们巡检也会感激不尽。」
李定犹豫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并不意外的答案:「或许真是我表兄酒量过人,灌醉三人后偷了钥匙,又借着大雨自家逃出去了。」
张行点点头,并不以为意,直接起身拿起佩刀告辞,甚至还朝那位紫衣女士稍作拱手。
李定也只能在对方身后稍作拱手。
「哥哥,他刚刚是在索贿吗?」
人一走,紫衣女士便脱下帷帽,气愤追问。
「不是。」李定犹豫了一下,还是拢手说了实话。「他是在提醒我,如果真找不到我表兄,事情僵硬了,那这件事最好的解决法子就是由我出面,去诬陷我随便哪个舅舅……这样,吉安侯家的千金就能给靖安台的曹中丞交差了,我也能省的被大浪打翻。」
紫衣女子怔了一下,气急败坏:「怎幺有这种小人?」
李定微微摇头:「他倒不是纯小人,不过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看出上头心意后把话说出来、传下来罢了。」
「哥哥是说白有思?」紫衣女子愈发诧异。「她在东都素有名声,居然也要为了家族这般无耻吗?」
「不是。」李定站起身来,回头相顾,言语干脆。「是陛下与曹皇叔。」
紫衣女子登时愕然。
而李定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思索片刻,却又直接挽住对方手,诚恳来对紫衣女子:「十娘,这件事遇到硬茬子了,我虽与两个舅舅不和睦,却也不能做诬陷,可若留在这里,怕又要露了破绽,白白被卷进去……我只问十娘一句话,若是我被迫亡命江湖,再度蹉跎,你可愿再来随我?」
女子眼神登时温婉起来:「哥哥说什幺呢,既一意出奔,又蒙接纳,十娘此生唯一人而已。」
「张三哥回来了?」
张行回到桃林驿大堂的时候,占据了整个驿站的锦衣巡组成员正在集中用饭,白有思高居其上,桌子上摆了许多洗好的桃子,而见到张行回来,第一个发问的赫然是秦宝。「三哥去见那什幺员外郎李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