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了!」张老大赶紧摆手。「这里穷的叮当响。」
说着,这位老大还真就赶紧拿起一个勺子敲了下身前的石板,果然叮当作响,引得大家齐笑。
张行等所有人笑完,方才再来笑:「老大,我自涣水上来,看的那船队虚实,便是要发大财,才来此处的。」
众人愈发恍然起来,张老大终于也讪讪:「我就知道,都是冲着年前那笔浮财来的,便是你这个半看管自己都动了心思……据说船队里粮食有几十万石,钱帛也有好几万贯,是也不是?」
「不是。」张行依旧站在原处,却又连连摇头,待众人诧异时,他才从容笑道。「粮食没那幺多,大概十几万石,但钱帛却不止……约有百万贯。」
仙人洞的天洞下,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安静了下来。
「兄弟莫开玩笑……」有人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我唬诸位兄弟们作甚?」张行毫不迟疑,朝此人拱手。「若是只有几万贯,又有靖安台的一群高手守卫,只放在几个大船里,咱们摸都摸不到,只摸了一堆粮食来,如何能让我弃了下邳净街虎的利市,专门来发这趟财?我不信诸位兄弟与外面闲汉一般,只是为了一点粮食过来!」
那人赶紧颔首。
而张行复又看向张老大,继续拱手不停:「老大,我这次是带着极大内情来的……要献给老大一笔极大的富贵!」
张老大怔了一怔,居然连连摆手。
张行怔了一怔,诧异反问:「老大为何摆手?」
「这等富贵,我如何能享?」那张老大继续摆手。
「那也该让兄弟按照规矩说完。」张行无语一时。「老大再做分辨……否则不说别的,谁知道此处其他兄弟想不想?」
这话一说完,张老大还要掰扯,那个军汉,两个东境的出身,外加一个范厨子一起叫嚷,张老大无奈,只能摆手:「你且说。」
「是这样的。」张行拱手以对。「诸位想过没?为什幺秋粮刚刚押解过,此时再来运粮,而且还有东都靖安台的锦衣狗精锐押解?大家伙难道不知道,那个好大名气的倚天剑也在里面?」
诸位当然不知道,但不耽误张老大叹口气:「楼老大不是说江东七郡差了粮食,赶紧春计要补上吗?」
张行和秦宝齐齐一怔,后者不提,前者立即又随之点头:「不错!但此番船队是两波事遇到了一起,不是靖安台的人不晓得其中内情……一面是补粮,另一面是靖安台奉命南下胁迫江南八大家,要八大家贡献的金银财帛,送往东都,给当今圣人修金柱用!换言之,粮没那幺多,钱却比想的要多!」
众人愈发诧异,却又轰然一时,各自议论起来,却明显能隐隐约约对上些号,以至于越说越多,越说越乱。
唯独张老大,更加不爽利,只是拍石板,让众人安静下来,然后便欲言语。
孰料,张行抢先一步,继续大声来言:「若只是这般,我也不来……但张老大,现在的情况是,那押船的锦衣巡检倚天剑好大名头也不是吹得,她也晓得了咱们这里有人要做生意,却是让那百万金帛暗中与粮食偷偷分开了,准备拿船队做饵料,偷偷在陆上将百万贯的金帛送走……」
听到这里,张老大便欲言语,孰料,石板周围早就重新嚷嚷起来,便只好再来拍板子。
拍完之后,那张老大终于来问:「若是这般,你又为何来?」
「因为兄弟知道了他们私下走的陆路所在,也知道了大致日期。」张行恳切以对,趁势转出座位,来到一侧,直接往对方身前走去。「这是独一份的要紧消息,专门弃了公门身份来孝敬老大……只要劫了这番财货,便是咱们兄弟十辈子花不完的富贵!」
石板桌周边,不知道第几次嗡嗡起来,而张老大也终于发怒,却是大吼一声:「都且闭上狗嘴!」
此言既出,安静是安静了,也颇有几人不耐不忿起来,却又不好当场作态,只是扭身到一旁,引得坐着的秦宝跟站着的张行相互打了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