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就算自己清理得再干净,难保不会留下点痕迹。
毕竟,世上从无万全之策。
这丝担忧如同毒蛇,悄然噬咬着他的自信。
但他很快将其压下。
【不会的。】
他告诉自己。
【就算有,也是老二那边手脚不干净!对,一定是这样!】
他几乎是立刻就在心中完成了嫁祸的构思,想想老二在陕西做的那些破事,哪一桩不够他喝一壶的?多这一件也不多。
想到这里,他的心境重新变得冷硬起来。
担忧是弱者才有的情绪。
他不需要担忧,只需要计算和掌控。
【李墨,武乃大……】
他脑海中闪过这两个小角色的藏身之处。
是他故意将包裹丢过去的,也是他默许,甚至在暗中推动了这一切事情的发生。
【这两个蠢货,果然如预料的那般,迫不及待地找人敲响了登闻鼓,成了点燃引信的火折子。】
【倒是省了本王不少事。】
他淡漠地想。
【用他们的命,换来局势按本王需要的方向发酵,很值。】
至于他们的死活,以及那个抱着铁盒,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赵丰满,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蝼蚁而已,能为大局牺牲,是他们的荣幸。
【老头子……】
他的思绪最终回到了他的父亲,那位远在应天、正勃然震怒的皇帝身上。
【您就尽情地查,尽情地杀吧。把朝堂清洗得越干净,将来……留给我的障碍就越少。】
他的嘴角重新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着慵懒和嘲讽的弧度。
【至于我们这些儿子……】
【您再怒,再疑,终究不会下死手。虎毒不食子。】
【更何况,您还得靠着我们这些儿子给您镇守边塞,拱卫朱家江山呢。老大没了,您就更舍不得我们了,不是吗?】
【最多……也就斥责、圈禁几年罢了。无妨,本王等得起。】
所有的担忧、算计、风险,最终都化为了这种近乎冷酷的自信。
他对自己的父亲看得太透了。
多疑、暴戾,但也极其看重家族和传承。
于是,那最后一丝因铁盒可能带来的不确定性而产生的波澜,也彻底平息了下去。
不多时,他就下达了新的指令。
这一次,速度快得惊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计划变更。傅友文他们没救了,不能再让他们开口乱咬了。」
「第一,立刻动用我们在都察院、国子监的所有人手,煽动清流士子!」
「不止是应天府,周边的士子也要煽动,花再多钱都无所谓。」
「我要让他们把大势搅动起来!」
「就说是张飙此獠,妖言惑众,构陷大臣,扰乱朝纲,动摇国本!」
「要他们联名上书,请旨立刻处死张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