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炉烧得正旺,上好的银霜炭散发着松木清香,与外面传来的悲壮,简直地狱与天堂的割裂。
六部尚书、侍郎,几位刚下朝的老牌勋贵,此刻正聚在这里。
「呵!」
兵部尚书茹瑺,冷笑道:
「听听,听听这动静!又是那帮子不知死活的杂鱼在聒噪了!」
「刚在朝堂上喷了咱们一脸唾沫星子,这又躺到奉天殿前装死狗了?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装死狗?」
户部侍郎傅友文,嗤笑一声:
「他们那是在演猴戏给皇上看呢!躺金砖?举夜壶?点破鞋灯?啧啧,亏他们想得出来!这味道隔着这幺远都熏得慌!」
他夸张地用袖子掩了掩鼻子,仿佛真闻到了那夜壶的骚气:
「为了那点仨瓜俩枣的俸禄,脸都不要了!一群斯文败类!有辱官箴!」
「败类?」
武定侯郭英,颤巍巍地哼了一声。
他是跟着老朱打天下的老兄弟,见惯了尸山血海,此刻浑浊的老眼里只有对蝼蚁的漠然。
「杂鱼就是杂鱼!」
「当年在鄱阳湖,陈友谅的楼船巨舰遮天蔽日,那又如何?」
「还不是被上位带着咱们这些老兄弟,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几条没骨头的臭鱼烂虾,也配在奉天殿前撒野?蒋??的动作也太慢了!」
「郭侯爷说的是!」
另一位正值壮年的勋贵,成国公朱能,英武的脸上满是倨傲和不耐烦。
「真他娘的晦气!搅了朝会还不够,现在又弄这一出!那夜壶灯.....呕!」
他做了个反胃的表情,引得旁边几个年轻的勋贵子弟一阵哄笑。
「还有那口号?天不生我飙哥,大明万古如长夜?我呸!」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也配比肩圣人?他也配是光?我看是搅屎棍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