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气,将手中的金杯重重顿在紫檀小几上:
「还我猪头肉?听听!听听!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大义?!一群只配惦记着下贱吃食的腌臜货色!」
「他们的命,连我府上一条猎犬都不如!」
「朱国公息怒,莫让那些杂鱼的污浊之气,脏了您的好酒。」
另一名勋贵笑着附和道:
「您瞧他们那副德行,躺的躺,举夜壶的举夜壶,点破鞋的点破鞋.....」
「尤其是那个叫什幺沈浪的,裹得跟个要饭的寿衣似的!」
「还有那个李墨,冻得跟个鹌鹑似的还在那写血泪书?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墨汁都冻住了吧?哈哈哈!」
「简直比天桥底下卖艺的猴儿戏还精彩!真是把咱们大明官员的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他夸张地拍着大腿笑,引得周围又是一阵附和的哄笑。
「精彩?是够精彩的!」
傅友文接过话头,精明的眼中闪烁着刻薄的光:
「一群穷疯了、饿昏了头的破落户,被那张飙灌了几口迷魂汤,就真当自己是为民请命的忠臣义士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尊容!?」
他冷笑着摇头,仿佛在嘲笑一群痴人说梦的傻子:
「皇上是什幺人?那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真龙!张飙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得了他们这些杂鱼?」
他顿了顿,慢条斯理地啜了口茶,仿佛在品味着某种残酷的真理:
「杂鱼再怎幺扑腾,溅起的水花再大,那也还是杂鱼!是等着被网捞起来,晒干了当鱼饵的命!」
「傅侍郎高见!」
又一个勋贵嬉皮笑脸地接口道:
「你们信不信,杀了他们,还有一群连饭都吃不起的穷酸叫好呢!穷酸是不会可怜穷酸的!」
「要我说啊,蒋指挥使就该直接冲进去,把那些躺着的『尸体』,当臭虫全部踩死!」
「对!就该这幺办!」
朱能眼中凶光一闪,显然对这个提议很满意:「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真以为学张飙那疯子就能成事了?」
「张飙是疯子,是狂徒,但他好歹还有点疯劲!」
「他们?哼,东施效颦!画虎不成反类犬!连当疯子的资格都没有!」
就在他们以上等人的姿态讨论下等人的时候,外面忽地传来一道通报声。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