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编修,你欠俸十五两!这几刀上等宣纸,还有那方端砚,归你了!」
「这这这.....下官....下官.....
一个穷翰林激动得语无伦次,抱着宣纸像抱着宝贝。
张继续道:「还有那几件军械,虽然生锈了,融了打几把菜刀锄头也好!哪位军爷缺家伙事的,自己拿!抵欠饷!」
「我我我,我们要!」
几个老兵欢天喜地地扛走了生锈的刀枪,
「皮甲!冬天能御寒!家里有老人的,来拿!」
「锅碗瓢盆!过日子用得着!」
「罗汉松?谁家院子大,搬回去看着玩!」
那几匹弩马,也被几个家里有地的老兵牵走,准备用来耕地拉车。
现场没有混乱,反而有一种奇异的秩序和激动。
人们按照欠条数额,挑选着能用的东西,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沈浪飞快地核对着欠条,划掉一笔笔旧帐。
李墨认真地记录着分配情况。
很快,堆积如山的『战利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变成了人们脸上实实在在的喜悦和怀中沉甸甸的物件。
张飙看着那些拿到东西、却仍围在周围不愿离去的人们,深吸一口气,再次高声道:「诸位一!
「东西分了,旧帐也了了一部分!但是!」
他话锋一转,神色变得无比严肃:「热闹看完了,该散了!都给我听好了,拿着你们的东西,
赶紧回家!关好门,近期别再出来!更别再跟着我!」
说完,指了指吏部那堵墙,又指了指皇宫方向:
「咱们今天干的事,是捅破天的大事!皇上还没醒,等他醒了,是什幺后果,你们心里都清楚!」
「我,张,烂命一条,不怕死!但你们还有家小,不能跟着我一起送死!」
「听我一句劝!活下去!把日子过好,比什幺都强!现在!全都给我走一一!」
这番话,如同重锤,敲碎了刚才的喜悦,带来了巨大的现实恐惧。
那断臂老兵看着自己分到的桌椅,又看看张,突然放下东西,噗通一声跪下,重重磕了个头「张御史!您的大恩大德,俺们记一辈子!您.....您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