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指挥使!」
詹徽率先上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官威:「方才可是张那狂徒在此喧哗?你是否已将其擒下?此獠无法无天,断不可再纵容了!」
他这话说得义正词严,仿佛刚才被张骂得不敢声、默默让路的人不是他。
礼部尚书李原名也捻着胡须,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是啊蒋指挥使,此等狂悖之徒,冲击宫禁,惊扰圣驾,实乃十恶不赦!当立即拿下,明正典刑!」
刑部尚书夏恕更是习惯性地给出了专业意见:「按大明律法,冲撞宫禁,视同谋逆,可就地格杀!蒋指挥使为何还不动手?」
他看向蒋的眼神甚至带上了几分怀疑。
工部尚书郑赐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里也写满了「快抓人啊」的催促。
毕竟张下一个要去的就是他工部。
即使他早就让底下的人严阵以待,坚壁清野了,还是有些不放心。
而蒋看着这群事后诸葛亮、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尚书大佬,心里一阵腻歪。
动手?格杀?
你们行你们上啊!
刚才张在的时候,怎幺没见你们跑过来硬气?
现在人走了,倒跑来指挥我了?
你们算什幺东西,也配教我做事?!
他强压下翻百眼的冲动,脸上依旧没什幺表情,声音平板无波:
「几位大人来得正好。张御史并未冲击宫禁,只是送来贺礼一份,并奏疏一封,说是为皇上龙体康复贺喜,并汇报今日「审计』工作成果。」
话音落下,又扫了眼四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詹徽身上,直接把怀里那只绑着奏疏的火腿,往前一递:
「本指挥使职责所在,需护卫宫禁,不便擅离。既然詹都御史在此,此物.....既是贺礼,又附都察院属官奏疏,理应由都察院转呈御前,最为妥当。」
「便有劳詹都御史了。」
说完,根本不给詹徽反应的机会,巧妙且强硬地将那只散发着咸香的火腿,稳稳地塞进了詹徽的怀里。
詹徽:「!!!」
他下意识地接住,入手沉甸甸、油腻腻的感觉让他差点直接把东西扔出去。
贺礼?火腿?!
奏疏?绑在火腿上?!
还是张送的?!
这他妈是什幺玩意儿?!
詹徽的脸瞬间绿了,抱着火腿的手臂僵硬无比,仿佛抱着的不是食物,而是一条毒蛇。
旁边的李原名、夏恕、郑赐三位尚书,也齐齐后退半步,如同避让瘟疫一样,眼神惊恐地看着詹徽怀里的东西。
他们刚才只顾着指责蒋,根本没细看这东西,现在看清了,只觉得荒谬绝伦,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