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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多年后,住在台北信义区的年轻人在整理祖父遗物时,在发霉的皮箱夹层里,发现的黑色的软皮笔记本。

他的祖父曾是《中央日报》驻美特派员。

那是媒体被限制的年代,新闻稿都是千篇一律的「在这场外交战役中我们坚守阵地」。

这篇日记的内容,在当年如果发回台北,不仅发不出来,恐怕连他在眷村的家眷都会被警总喊去谈话。

在1970年12月30日这个改变人类历史的日子,他的祖父在日记里,记录了教授演讲后的真实心境。

那个时代过去后,这篇日记被翻出来重见天日。

因为此时的华国还没有加入联合国的缘故,按照联合国的要求,PRC的记者是不被允许进入联合国的。

第一批来自PRC的记者要等到1971年的11月11日抵达纽约。

他不知道的是,当时很多当天发生的事情都被省略了,或者说,他祖父也不知道。

走廊很长,铺着厚重的羊毛地毯,吸走了所有的脚步声。

林燃推开会议厅的大门走了出来。

喧嚣被切断在身后。

空气里有烟味,是那种辛辣的、属于俄国纸烟的味道。

阿纳托利·多勃雷宁靠在窗边的墙上。

他手里夹着一支刚点燃的卡兹别克,窗外是纽约灰暗的天际线和漫天飞舞的雪花。

被莫斯科诊断为疯子的多勃雷宁此刻看起来非常清醒。

林燃停下脚步。

「精彩的演讲,教授,」多勃雷宁用俄语说道,他没有转身,依然看着窗外,「如果是你去演戏,好莱坞会为你颁发小金人。」

「如果没有你的配合,这出戏演不下去,」林燃走到他身边,用英语自然地回答道。

他不用掩饰,口音和V的截然不同。

但林燃需要用英语回答,而不是俄语。

因为这里是纽约,在这里用俄语,反而显得不恰当。

多勃雷宁转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烟盒,递给林燃。

「教授,这还是甘迺迪送我的,」多勃雷宁弹了弹烟盒盖子,「那时候我们谈的是飞弹,现在我们在谈论把飞弹对准谁。」

林燃没接烟,他只是看着多勃雷宁,他意识到,对方想要看他的手,挑选了一个他难以拒绝的礼物。

「你在第一委员会上放的那张照片,精度还是不够,」林燃说,「我知道你有更清晰的。」

「当然,」多勃雷宁喷出一口烟雾,在玻璃窗上洒下雾气,「因为恐惧需要一点点喂给他们,像喂婴儿一样。」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一些。

「莫斯科很害怕,教授。

列昂纳德同志即使喝了伏特加,手也在抖。

我们把盖子揭开,是因为我们意识到,光靠苏俄或者光靠阿美莉卡,都扛不住。」

「所以你们逼宫?」林燃说。

「我只是在帮你们下决心,」多勃雷宁把烟蒂扔进垃圾桶,「现在钱的问题解决了,即使它是用谎言粘起来的。」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一个身材不高的亚洲人快步走了过来。

他穿着深蓝色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后跟着两个提着公文包的随从O

是霓虹驻联合国大使,牛场信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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